鹿野：警惕“宫斗剧”泛滥成精神鸦片

鹿野：警惕“宫斗剧”泛滥成精神鸦片

社会主义国家普遍建立的对于文艺作品进行整顿审查的机制，其实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清理了那些文化垃圾，才能够让文艺经典绽放出生机与活力。相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所宣传的自由放任政策，其实也是有意无意的在用劣币驱除良币，让民众沉浸在“奶头乐”的精神鸦片当中。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宫斗剧进行整顿，并不像一些人宣传的那样会损害中国文艺的发展，相反可以会让文艺更加健康地发展。除了宫斗剧，前面说的那些韩国台湾味道十足，宣扬资本至上的“霸道总裁”式现代言情剧也一样应该整顿。

近期，笔者在光明网的公众号上看到了一篇关于整顿“宫斗剧”的报道：

【1月25日，《北京日报》客户端点名批评了《延禧攻略》和《如懿传》，列举了宫斗剧的五大罪状，认为宫斗剧为当今社会带来了不良影响。29日，有媒体报道称：“正在卫视热播的《延禧攻略》《如懿传》被紧急喊停，改为综艺节目重播或者其他剧目，宫斗剧疑似遭卫视禁播。”记者分别查询江苏卫视、浙江卫视、东方卫视节目单和播出情况，从这三家卫视目前播出情况来看，宫斗剧的确正在陆续撤出卫视荧幕。随后，记者就上述情况分别联系三家卫视，有卫视回应记者称：“各家卫视都接到了这个通知”。宫斗剧疑遭卫视全面禁播？卫视纷纷撤档 有卫视回应：是接到了这个通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4060350340406931&wfr=spider&for=pc】

从相关报道来看，宫斗剧被整顿的事应该是属实了。自从《北京日报》发文批评宫斗剧以来，网上对于相关话题就有了很大的争议。有人认为宫斗剧的确传播了负面的价值观，所以应该整顿叫停，也有人则觉着宫斗剧能够获得高收视率并引起广泛反响，本身就体现了其是有价值的，不应该禁播。笔者也想简单就这个话题谈谈个人的看法。

一、“宫斗剧”是对历史的歪曲

首先，笔者要开门见山的说一句，个人完全赞同对于宫斗剧的整顿。《北京日报》对于宫斗剧的批评是基本正确的，宫斗剧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精神鸦片，也没有起到过什么好的作用。除了《北京日报》文章中所说到的那几点，还有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在谈及宫斗剧相关问题的时候，我们首先要明白什么是“宫斗剧”。宫斗剧本质上是现代人进行戏说和胡编的“脑洞文艺”的一个类型，和历史事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其故事与宣扬的价值观只是反映了现实当中某一部分人企图谋害别人往上爬，但是又不敢在现实当中真的这么做，于是只好在文艺作品当中脑补的阴暗心理而已。

一个简单的事实是，你上学的时候和同桌发生了矛盾，或者工作当中和同事发生了矛盾，你会把她毒死吗？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傻子也知道把和自己发生矛盾的人毒死并不是解决矛盾的方法，更不可能让自己上位，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而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宫廷当中是要比在现代的教室和办公室当中的监控严密得多的，连皇帝的一言一行都有相关的人员记录，绝不可能有什么私下的小动作，至于嫔妃之类受到的监控就更加严密了。

因此，如果像宫斗剧中那样摆脱重重监视把和自己不对付的妃子及其子女毒死，甚至把皇帝毒死而又不被发现，要比现代人把和自己有矛盾的同事或同学毒死而又不被发现的难度还要大得多，因此发生的概率也要小得多。宫斗剧的胡说八道程度，由此也就可见一斑了。

有的朋友可能会问：那么为什么古代中国宫廷那么多孩子早夭，甚至很多后妃与帝王活的年龄也不大呢？事实上答案也很简单，工业革命以前的医疗条件不好，小孩早夭和成人在青壮年时期死亡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也是世界各国普遍都存在的。像法国的太阳王路易十四和他的王后育有三子三女，但是等到他77岁高龄去世的时候，不仅这些子女都死光了，甚至孙辈也全死绝了，有继承权的只剩下重孙子当中的唯一幸存者路易十五。英国的安妮女王生了17个孩子，但是没有一个能活到成年。

其实，在当时普通人的成活率也并不比宫廷高。像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吉本的父亲就把5个孩子都取了和自己一样的名字，表示希望能够有一个孩子能够成活，把自己的名字传下去。最后有4个孩子夭折，只有吉本成活。这一事实也证明当时的死亡率的确就是那样高。因此，把古代一些人早死全部想象成被谋害的宫斗剧不仅污染了现实，也歪曲了历史。

当然，脑补的能力也并不只是现代人才有。像原本刘太后对于宋仁宗的亲生母亲极好，却还照样被一些文人编出了“狸猫换太子”的段子；安史之乱以前所有的史料记载的王皇后和萧淑妃都是正常的病死，包括那些反武则天的势力也没有一个人拿此来说事，但也照样被晚唐的小说家刘肃胡编乱造出了“武则天虐杀王皇后萧淑妃”的故事，然后又被奉行父权至上的欧阳修和司马光写进了正史，以致闹出了她们被断去手足投入酒瓮后还活了好几天的笑话……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现代的宫斗剧也只不过是继承了旧文人的这种文化糟粕而已。

二、有市场并不等于价值高

那么，为什么宫斗剧会有市场呢？答案很简单，文化市场上本身就是一个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一切宣扬淫秽、血腥与阴谋，可以放大迎合人类内心阴暗面儿的文化垃圾本身就好像鸦片一样，只要是放任不管就必然会恶性膨胀。这就好像毒品肯定会比药品在市场上竞争力强，传销也会肯定会比正常销售在市场上竞争力强一样。

记得在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美国常春藤大学的几位文学教授曾经做过一项调查，就是询问美国的大学生“是爱看《荷马史诗》还是爱看《第一滴血》”。结果收到的问卷当中，大学生们无一例外的表示自己爱看《第一滴血》，不爱看《荷马史诗》。那些美国的大学教授对此非常愤怒，但是他们在总结的时候也扪心自问，如果要是自己来选择，也肯定是喜欢那些胡编乱造，刺激性强的文化垃圾更胜于文艺经典的。

无独有偶，在民国时代鲁迅的作品销售量还不如张恨水的1%，而张恨水的作品影响力又远不如当时的《火烧红莲寺》等一些玄幻仙侠作品。这一事实是不是证明张恨水的文艺作品价值远高于鲁迅，《火烧红莲寺》的价值又远高于张恨水的作品呢？显然不是，其实际的价值恰恰是与作品传播范围相反的。现在才不过了不到100年，鲁迅的作品仍然是经典，张恨水的影响力已经远不如鲁迅，而民国时期更盛行的那些玄幻仙侠文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因此，判断文艺作品的价值本身就不应该以市场销量为标准，而应该将其是否塑造了典型环境当中的典型人物，反映了社会历史的发展规律作为判断的标准。

比如说，像古典名著《红楼梦》当中，被肯定的主人公贾宝玉和林黛玉对于当时社会中那种追求“仕途经济”的传统观念均是持否定态度的，对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奴隶们则颇为同情。这些形象看似叛逆，其实恰恰是当时旧制度走向崩溃的必然反应，与当时的社会历史发展是严格契合的，所以是文艺经典。

而现代的宫斗剧则反其道而行之，不单人物与情节套路化，更是严重违背了历史的发展规律。其不仅为以剥削压迫为根基的的旧制度辩护，甚至宣扬“谋害别人往上爬合理”这种在历史上也从未被肯定的观念，本质上不过是一部分资本操控的极端个人主义市侩们的脑补和意淫，所以就只能是文化垃圾了。

其实，不只是以古代历史为背景的宫斗剧和穿越剧是这样，以现代历史为背景的作品也有不少同样是这样。像现在除了宫斗剧以外，另一个流行的题材是现代言情作品。这个题材可不可以写呢？当然是可以的，但是同样要反映社会历史的发展规律。

比如说，马克思生活的那个年代里有一部著名的爱情小说《简•爱》。其主要内容就是女主人公在男主人公有钱有势的时候放弃情感而离开，后来其庄园遭到毁灭，自身又变成了残疾的时候两人又重新到了一起，这实际上是对当时被金钱所支配的英国社会有力控诉，认为这样的社会也像男主人公的庄园一样，必然走向灭亡。所以马克思便对其作者勃朗特高度肯定，认为她是与狄更斯和萨克雷一样的杰出小说家：

【现代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他们在自己的卓越的、描写生动的书籍中向世界揭示的政治和社会真理，比一切政客、政论家和道德家加在一起所揭示的还要多。他们对资产阶级的各个阶层，从“最高尚的”食利者和人为从事任何工作都是庸俗不堪的资本家到小商贩和律师事务所的小职员，都进行了剖析。狄更斯、沙克莱、白朗特女士和加斯克尔夫人把他们描绘成怎样的人呢？把他们描绘成一些骄傲自负、口是心非、横行霸道和粗鲁无知的人；而文明世界用一针见血的讽刺诗印证了这一判决。这首诗就是：“上司跟前，奴性活现；对待下属，暴君一般。”马克思：《英国资产阶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686页。】

可是，今天我们流行的众多现代言情网络小说与影视作品当中，有一部是像《简•爱》这样的吗？它们几乎无一例外的是宣扬金钱统治社会的合理性，期盼着“霸道总裁”的宠幸，把“上司跟前，奴性活现；对待下属，暴君一般”说成是毋庸置疑的真理。两相对比之下，精神鸦片与文艺经典也同样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的。

三、清理文化垃圾很有必要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另一个基本原理是，决定文艺作品成就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文艺经典的形成本身就是一个沙里淘金的过程，沙子数量越多反而越不容易淘出金子来。精神鸦片充斥于文化市场，只会埋没优质作品。

比如说，我们为什么认为唐代的诗歌是中国古典诗歌成就最高的时期，而清代的诗歌则没有多少成就可言呢？原因固然有很多，但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方面就是清代的诗歌数量远远超过了唐代，甚至乾隆皇帝一人所书写的垃圾诗歌就相当于《全唐诗》总数。就算其中也有一批好的，甚至哪怕优质诗歌的数量和唐代一样多，但是由于其诗歌的总数是唐代的千百倍，根本没有人看的过来，自然也就不知道其有什么成就可言了。

因此，社会主义国家普遍建立的对于文艺作品进行整顿审查的机制，其实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清理了那些文化垃圾，才能够让文艺经典绽放出生机与活力。相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所宣传的自由放任政策，其实也是有意无意的在用劣币驱除良币，让民众沉浸在“奶头乐”的精神鸦片当中。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宫斗剧进行整顿，并不像一些人宣传的那样会损害中国文艺的发展，相反可以会让文艺更加健康地发展。除了宫斗剧，前面说的那些韩国台湾味道十足，宣扬资本至上的“霸道总裁”式现代言情剧也一样应该整顿。

不过，仅仅让一些价值观有问题的电视剧在卫视频道撤档是不够的。因为，现在的网络影响力越来越大，特别是在年轻人当中远远超过了电视台。单纯的在电视台进行整顿，很有可能让他们转战网络播出平台。笔者希望，未来能够在不太长的时间内逐步建立起统一的标准，在网播剧和网络小说当中也能像卫视一样给予宫斗剧等精神鸦片以必要的整顿，树立起正确的价值导向，从而促使像《红楼梦》、《简•爱》这类高水平的文艺经典的产生。

【鹿野，察网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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