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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木:战后世界政治格局的三次变动与历史 质变“临界点”的出现(5)

2017-07-30 10:38:16 作者: 张文木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美国的衰落使人们再次将公平这个社会主义的基础原则提到世界历史的议程,在未来的历史中,这样的景观将再现西方世界。

四 追根溯源:造成战后世界格局变动的内因

历史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苏联和美国是何等气势,而今苏联已成历史,美国也天祚不再。何也?要认识其中的历史必然性,就得认识苏联和美国霸权崛起的前提及其规定性。

(二)背叛十月革命原则,苏联走上社会帝国主义路线

1. 苏联从社会主义国家转型为“社会帝国主义”国家

1917年,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胜利,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1936年,斯大林又带领人民建成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斯大林在带领苏联战胜了德、日法西斯的同时,也在获得胜利时滋长了沙文主义情绪,放弃了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将社会主义兄弟国家视为苏联的卫星国,导致社会主义国家(比如南斯拉夫、中国等)与苏联的沙文主义产生分歧。

但是,沙文主义只是帝国意识的一种表现,其本身还不是帝国主义。斯大林去世后,苏联与美国的斗争从两种制度的斗争转化为争夺世界霸权的斗争,其沙文主义迅速向社会帝国主义转变。1962年爆发的古巴导弹危机及其结果,“刺激了苏联军方大规模发展军事力量的决心和信念”并“促使赫鲁晓夫政权垮台”。1964年10月,勃列日涅夫上台并在全球范围对美国展开攻势的同时,还武装干涉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内部事务,陈兵于中国北方边界向中国施压,这时的苏联已背叛十月革命和列宁主义,全面放弃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国际主义原则,从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转型为“社会帝国主义”国家。列宁说:“‘社会帝国主义者’,即口头上的社会主义者,实际上的帝国主义者。”1974年2月25日,毛泽东在会见阿尔及利亚革命委员会主席布迈丁谈话时说:

这个世界上是有帝国主义存在,俄国也叫社会帝国主义,这种制度也就酝酿着战争。

毛泽东曾批评赫鲁晓夫说:“我看有两把‘刀子’:一把是列宁,一把是斯大林。现在,斯大林这把刀子,俄国人丢了。列宁这把刀子我看也丢掉相当多了。十月革命还灵不灵?还可不可以作为各国的模范?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赫鲁晓夫的报告说,可以经过议会道路去取得政权。这个门一开,列宁主义就基本上丢掉了。”外交是内政的延伸,放弃十月革命的原则和列宁主义这个立国之本,苏联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基辛格说:“可以说共产主义覆亡始于赫鲁晓夫。”

2. 卡特执政期间,“苏联强权无论在何处都能所向披靡” 

美国中情局的研究人员梅尔文·古德曼认为:“勃列日涅夫与赫鲁晓夫不同,他的政策不再是针对西方围堵的防御政策,而是带有明显帝国主义色调的对西方的挑战。”勃列日涅夫上台后,苏联与美国的争霸从地区转向全球,其目标直奔海洋边缘国家的心脏——印度洋。

1971年7月9日基辛格访问中国并于15日发表公告宣布尼克松将于1972年访华。与其对应,1971年8月8日至12日,苏联外长葛罗米柯访问印度,双方签订了为期20年的具有军事同盟性质的《和平友好条约》;1977年3月,印度国会大选,人民党德赛获胜组阁。印度外交开始恢复不结盟特点。1980年1月,英·甘地再度执政。7月7日,印度宣布承认越南在柬埔寨扶持的韩桑林政权,这立即得到苏联的赞扬。

与南也门和埃塞俄比亚发展战略合作关系是70年代苏联实现印度洋战略的另一重要环节。如果说控制越南和印度意味着从东西两面控制马六甲海峡,而控制当时的南也门和埃塞俄比亚则意味着钳住了西方经曼德海峡和亚丁湾北上波斯湾的咽喉要道。

1978年5月18日至22日,苏联国防部副部长兼海军司令戈尔什科夫访问南也门,双方签订了一项军事协定,规定在亚丁港等地建立海空基地、无线电联络中心和气象中心;一旦南也门遭到外来侵略,苏联将给予援助。10月23日至25日,南也门国家元首伊斯梅尔访苏,双方签订了为期20年的带有军事同盟性质的“友好合作条约”。埃塞俄比亚是第一个和苏联建立外交关系的非洲国家。1974年2月,埃武装部队发动政变。1977年2月11日,门格斯图任埃临时军事行动委员会主席,1978年,门格斯图第四次访苏,双方签订了为期20年的带有军事同盟色彩的埃苏友好合作条约。

获得在越南、印度、南也门、埃塞俄比亚等地区的战略优势后,苏联便开始向彼得大帝时开始俄国人一直追求的“进军印度洋”战略迈出最关键的一步,即出兵阿富汗。

1973年7月17日,达乌德发动军事政变推翻查希尔王朝,宣布成立阿富汗共和国,苏联第一个予以承认。1978年4月27日,阿富汗人民民主党(即共产党)主席塔拉基政变上台,苏联立即予以承认,1979年9月14日,阿明先发制人,发动政变,击毙塔拉基,自任总统兼总理。苏阿关系迅速恶化。1979年12月27日晚,苏联军队开入阿富汗,对阿实行武装占领。喀布尔电台当晚宣布阿明已被击毙,卡尔迈勒被任命为阿人民民主党中央书记。1980年3月6日,阿内阁通过决议,要求苏联军队无限期留驻阿富汗。3月15日,阿外长多斯访苏,双方就苏联军队“驻在阿富汗领土条件的实际问题”达成协议。4月4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批准所谓苏阿政府关于苏军“暂时留驻”阿富汗的条约。在先头部队控制喀布尔之后,苏军4个师约5万人随即跨过边界,从东、西两路沿阿富汗境内的战略公路长驱直入,在一周之内占领和控制其他大城市和主要交通干线。

1979年对美国来说可是祸不单行。除了苏联出兵阿富汗和越南大举入侵柬埔寨外,伊朗于年初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美浪潮,亲美的巴列维王朝倒台。霍梅尼于2月回国组阁,成立伊斯兰共和国,美伊关系迅速恶化。至此,苏联在北印度洋地区精心编织的有利于苏联的从埃塞俄比亚至南也门到印度(继而到越南)的战略链环已链接完成。美国在从太平洋到印度洋的海权链条的北翼彻底崩溃。这时苏联的军事力量离霍尔木兹海峡仅距300英里的直线距离,再加上1978年底因伊朗停止石油出口而引发的至今仍令西方人恐怖的(第二次)石油危机,这对曾从事核潜艇技术研究并对世界政治具有牧师般情怀的美国总统吉米·卡特说来,简直是当头棒喝。“卡特那句‘他(勃列日涅夫)怎么能这样对我’所裹挟的怒火已经外溢到国安会,成为促使美国干涉阿富汗的驱动力,直到里根政府和凯西登台亮相。”美国史学家孔华润写道,“勃列日涅夫认为,美国由于越南战争和水门事件丑闻而遭到削弱,而且由一位优柔寡断和懵懂无知的总统领导着,此时此刻正是苏联加紧谋取优势的大好机会”;卡特执政期间,“苏联强权无论在何处都能所向披靡。苏联政治局成员们踌躇满志,认为不需要再出台什么新方针了” 。当时苏联攻势不知节制,差点将美国赶出印度洋。孔华润说:“这件事想起来都让人后怕。”

1981年,里根就任美国第49届总统。里根一改前任卡特总统的忍让路线,决定“重振国威”,推行以“实力求和平”的政策,此后,不管戈尔巴乔夫上台后如何——甚至用自我解体方式——显示“善意”,美国都不再手下留情。以色列情报官员戴维·阿尔贝尔(David Arbel)与兰·埃德利(Ran Edelist)在其合著的《西方情报机构与苏联解体——未能撼动世界的十年(1980~1990)》一书中写道:

从1985年开始,苏联开始表现出与西方国家合作反恐的意愿。但是西方并不相信苏联。中情局和其他政府机构对苏联的主动示好冷面相待,继续把苏联与国际恐怖活动挂钩。然而,1989年6月底,美苏第一次把国际反恐的合作提上了议程。只有在1990~1991年期间,也就是苏联崩溃的前一年,苏联才被视作反恐战争的搭档。在苏联共产主义政府存在的最后几个月里,它终于通过了“入学考试”。也只有在苏联灭亡的迹象愈加清晰时,美国才准备接受苏联为反恐伙伴。

苏联解体后,美国留给俄国人的竟是北约东扩、北约轰炸南斯拉夫(1999年),竟是美日新防卫合作指针的签订和美国部署“美国国家导弹防御系统”(TMD)计划,以及新世纪初美国出兵阿富汗(2001年)和伊拉克(2003年)。失去中国后的苏联,就像一个千夫所指的大汉,终落了个“土崩瓦解的下场”。基辛格总结说:

这傲慢的帝国主义有一致命的缺陷,苏联的领袖一路推进下来竟然失去了均衡感,过分高估了苏联制度巩固军事与经济成果的能力,忘记自己是站在非常薄弱的基础上,向所有其他大国挑战。苏联不自量力,率性而为,终于把僵滞的局面变成了土崩瓦解的下场。

即将跨过21世纪门坎的苏联人,却在阿富汗输掉了20世纪,就像刚踏入20世纪的俄国人曾在阿富汗失去了19世纪一样。

3.社会帝国主义外交使苏联众叛亲离

1)中苏破裂 1959年初,苏共“二十一大”召开,赫鲁晓夫宣称把世界战争排除在社会生活之外的现实可能性业已产生。6月,苏联政府单方面撕毁了中苏于1957年签订的国防新技术协定。9月,艾森豪威尔与赫鲁晓夫举行会谈,以牺牲中国利益为代价,形成所谓“戴维营精神”,推销苏美合作共同主宰世界的方针。9月30日至10月2日,赫鲁晓夫访问北京,指责中国共产党,干涉中国内部事务。赫鲁晓夫希望中国配合他设想的“G2”共治的大局,中国不从,两党两国关系由此恶化。1960年7月始,苏联不断在中苏边界寻衅。1961年,正值中国经济最困难的时期,苏联要求中国本息一起偿还抗美援朝时苏联援华军事物资的贷款。1962年4、5月间,苏联当局通过其驻中国新疆的机构和人员,在伊犁、塔城地区引诱和胁迫数万名中国公民流入苏联境内。10月,印度军队又从西南方面对中国领土发动大规模全线进攻,中国被迫进行自卫反击。此后中印关系全面恶化。1963年起,苏联大量增兵中苏边境,对中国北疆形成新的军事压力。1963年8月5日,苏、美、英三国在莫斯科签订了《禁止在大气层、外层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条约》,这是“G2共治”的第一个重大结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针对当时已经拥有核技术的中国和刚成功进行了核试爆的法国的。苏美对中国压力的层层加码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1964年10月11日,赫鲁晓夫下台。此后,勃列日涅夫在中苏边境和中蒙边境驻军激增近百万,对中国北方安全形成重大压力,中国针对苏联全面备战。8月23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转发了《关于加强全国人民防空工作的报告》,要求各地迅速成立防空领导小组,次日,中共中央发出紧急动员令,提出要“准备打仗”。1967年到1969年初中苏双方在边界上不断发生巡逻队冲突,1969年3月中方在珍宝岛组织进行自卫反击战。1969年9月23、29日,中国进行了地下核试验和氢弹试爆成功。

2)苏联与东欧国家关系恶化  在欧亚大陆的西端,东欧国家与苏联产生的离心倾向加强,比如1948年苏联与南斯拉夫党和国家之间发生争执与冲突。1956年在波兰和匈牙利发生的群众走上街头抗议,抗议活动演变成为当局无法控制的动乱,最终导致苏联出兵逼迫波兰政府立即中止动乱;而在匈牙利,苏军则以17个师的兵力向布达佩斯发动了军事行动,迅速地控制了匈牙利全境,平息了事态的恶化。但是,帝国的动荡并未在波兰和匈牙利就此打住,它经过短暂停顿后进一步从帝国的边缘向中心推进。1968年1月5日,捷克斯洛伐克发生了脱离苏联的运动。在共产党领导人亚历山大•杜布切克领导下的捷克斯洛伐克60年代下半叶越来越显示出强烈的脱离苏联的独立倾向,在国内政治改革的过程中,提出了“带有人性面孔的社会主义”。尽管杜布切克的“改革”并不像1956年匈牙利改革那样激烈,但苏联依然将这视为对其领导地位的挑战。8月20日深夜,20万华约成员国军队和5000辆坦克武装进入捷克,为时半年的动荡才被平息。东欧国家的脱离苏联的倾向最终演变为1980年至1981年的波兰工人大规模的抗议罢工运动。但总的说来,这些离心倾向对苏联的影响并不像中国那样深刻有力,在1991年苏联解体前,东欧国家总体上没有摆脱苏联卫星国的地位。

3)中美和解与苏联帝国解体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现的这种“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形势说明处于大陆中心地带的东方阵营和处于海洋边缘地带的西方阵营与其中心国家苏联和美国的关系均出现松动。随着苏联外交中的社会帝国主义色彩愈演愈烈,苏联对中国的高压持续增强。20世纪60年代初期中苏两党、两国交恶之后,苏联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不时制造挑衅事件,1969年初屡次侵犯中国东北,中国对此实行坚决的反击。

结果,苏联最终在亚洲压出了一个对它具有灾难性的变局,即将正在寻求合作力量的中国和美国推向一起。“尼克松因国内为越战而分裂,大为震骇,遂认为事先表现出有极大诚意求取和平,是为阻止苏联进一步扩张不得不采取对抗作法时之先决条件。”1972年2月21日,尼克松对中国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访问,与毛泽东在瞬间握手言和。2月28日,中美双方在上海发表《联合公报》。1973年2月,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再次访华,5月,中美双方分别在对方首都设立联络处。1979年1月1日中美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必须说明的是,1972年中美握手并不是两国在发展道路上的合并,更不是两国立国原则的融合,对中国而言,它只不过是一次社会主义向资本主义作的另一次“布列斯特”式的策略性妥协,在苏联转向社会帝国主义并向中国施压时,作出这种暂时妥协是列宁主义允许的。要知道,1973年和1974年,苏联甚至曾两次向尼克松建议“美国和苏联成立对付中共的准结盟关系”。列宁说:“如果英法军队对俄国的进攻需要我和德帝国主义强盗缔结这样的‘协议’,我将毫不迟疑地这样做。”

中国与海洋边缘国家联手后,苏联的衰落和解体的结局就难以避免了——与此同理,今天美国霸权主义政策逼着中国再次倒向俄罗斯,作为帝国的美国的衰落结局也是难以避免的。1991年12月25日,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将国家权力移交给俄罗斯总统叶利钦。12月25日晚,苏联国旗从克里姆林宫上空缓缓降地。这天正是圣诞节。次日,苏联最高苏维埃通过决议宣布苏联停止存在,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宣告解体。苏联从现实和法律上不再存在。基辛格说:

美国的国际地位似乎沦落到无以复加的最低点时,共产主义却开始解体。在1980年代初,有一度共产主义似乎要席卷挡在面前的一切;可是,不旋踵即风水轮流转,共产主义开始自我毁灭。不到十年,东欧附庸卫星国家解体,苏维埃帝国土崩瓦解,几乎把彼得大帝以来俄罗斯侵吞之所有权益,全都吐出来。从来没有一个世界强权未经交战失利,就如此迅速、彻底四分五裂。

苏联帝国的覆亡,部分是因为其本身历史诱使她坚定不移地走上过度扩张之途。

基辛格说得还有点绕,本质上说,苏联的垮台,主要原因是背叛了十月革命原则,背叛列宁主义。用帝国主义扩张的方式与帝国主义“竞争”的结果必然还是帝国主义,不同的只是苏联搞的是“口头上的社会主义者,实际上的帝国主义者”,这就是列宁痛斥的“社会帝国主义”。列宁主义与帝国主义是格格不入的,是在反对帝国主义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是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马克思主义”。

(二)涛声依旧,美国在重复着苏联帝国的故事

不幸的是,后来的美国对苏联解体原因的认识并没达到基辛格的深度,苏联解体后美国政治家们陷入“不战而胜”的狂喜之中,并手持着苏联时期的“旧船票”,沿着昨天苏联的路线,以更为傲慢的态度登上那艘曾将苏联送上末途的“客船”。要理解这一点,得从石油美元说起。

1.石油美元是美国衰落的元凶

“尼克松是西奥多·罗斯福以来,第一位以国家利益为号召执行外交政策的美国总统。”尼克松为美利坚民族做出的最卓越的贡献,是成功说服华尔街同意美国摆脱越战并与中国修好;但他为此付出的“交易成本”即代价也是巨大的,对美利坚民族而言也许是致命的:他宣布放弃美元的金本位而将美元直接与国际石油挂钩,以此使依附于美元之上的华尔街的资产增值。于是,原来可以支持美元坚挺的美国工业——哪怕是军工产品,径直变成了脱离国民劳动且远离本土的资源产品即国际石油。这样,美元的坚挺就要靠国际大宗消费品石油的采购以美元结算及由此造成的世界对美元的短缺性需求来保证。从劳动形态上说,今后支持美元的就不是国民劳动而是旨在保证石油采购的美元结算的国家对外战争。由于美国的发展重心从国民劳动移至美元的世界需求上,其结果美国政府就从美利坚民族的政府异化为给华尔街“打工”并任由“财政悬崖”摆布的办买办集团。

美国对世界石油控制的关键是确保石油标价和结算只能使用美元。由此美元从黄金本位被推到石油本位,支撑美元的基础从本国产品转移到中东石油。由此可以解释为什么尼克松之后的美国外交日益向中东集结以及石油价格在几十年间迅速严重偏离其价值的原因。

尼克松之后,美国外交的重点是要保证国际石油采购以美元结算,而对于那些不愿以美元而以其他币种进行石油结算的国家,美国不惜用军事手段予以惩罚。就这样,石油美元使美国从一个依靠实体生产的国家异化为一个寄生在“石油美元”上的国家。由此产生的必然逻辑就是:石油美元的动摇,如没有其他浮财及时补偿的话,就是美国的动摇。如下图所示

美元指数是综合反映美元在国际外汇市场的汇率情况的指标,用来衡量美元对一揽子货币的汇率变化程度。它通过计算美元和对选定的一揽子货币的综合的变化率,来衡量美元的强弱程度,从而间接反映美国的出口竞争能力和进口成本的变动情况。由上图我们看到,从1971年石油美元问世至2014年,美元指数经历了1978年、1992年和2008年三个低谷和1985年和2000年两个高峰。第一个美元高峰的出现有赖于英国撒切尔、美国里根推行的以长期大量赤字刺激经济的新自由主义改革、特别是亚洲出现在包括中国在内的以市场为取向的改革,及由此出现的几乎以天文数字增长的美元需求增长的推动,这一高峰至1987年后下落,经几次小幅反弹,至1992年跌到低谷。而挽救这次美元低谷的是苏联解体。苏联积累了半个多世纪的国民财富以及1997年亚洲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的财富在亚洲金融风暴中的巨大流失瞬间成为挽救美元的“浮财”。

浮财挽救了作为世界货币的美元,但没有挽救作为民族国家的美国,这时“美国生产”依靠的不再是国民劳动而是对外战争,“美国制造”的不再是民生产品而是美元和各式有价证券;昔日以工业托拉斯为主导的华盛顿的美国蜕化为以金融资本为主导的华尔街的美国;美国由以往以实体经济为主体的社会结构不自觉地滑入一个以消费为主业的寄生性的社会结构,美国人民日益丧失了生产能力,而深陷于古罗马式的堕落之中。从1990年到2011年20年里,美国实体经济空心化程度大幅提升。如下表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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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际统计年鉴》1995年、2014年,中国统计出版社1995、2014年版。

我们看到,从1990年至2011年20年里,美国第一产业即农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从0.16%下降到-8.4%,第二产业即工业从0.05%上升至19.4%,第三产业从1.05%飙升竟至89%。我们再来看这二十年里美国三产的产值构成变化。如下表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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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际统计年鉴》1995年、2014年,中国统计出版社1995、2014年版。

我们看到从1990年至2011年间,美国第一产业在GDP总产值中的比重从2.1%下降至1.2%,第二产业比重从28%下降至20%;而第三产业从69.9%飙升至78.8%。这说明,支撑美国经济的因素已不在国内生产,而在美国用枪杆子支撑的石油美元。只要美元坚挺,美国人民不用劳动而只印美元就可以得到来自全世界的产品。美元就是美国制造并销售到全世界的“商品”。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种浮财至2000年普京上台而终止,更为危险的是,1999年诞生的欧元动摇了石油美元的绝对地位。“2000年3月以来纳斯达克指数大幅地下挫,以及美国经济由持续高涨转入低迷状态”。为了挽救美元危机,美国以“911”反恐为借口,挥师中东,企图从中东助推石油美元。结果陷入中东沼泽不能自拔。2008年,美元指数跌至从1971年以来的最低谷,这一年,美国政府宣布从伊拉克撤军。失去中东,石油美元就失去了基础。

一般来说,主权国家的不动产是国家货币价值的承担者,在此之上的劳动产品的价值是其货币增值的前提。美国曾主要以军事工业生产提升美元的价值,但与世界石油比,美国军工这时毕竟还是国民劳动的产品。尼克松将美元直接与世界石油挂钩,美元在军工之外又多了世界石油这个新支柱。这样,美国金融集团便有了双轮滚动出的利润:军事胜利既拉动了军工又保证了国际石油以美元结算,美元结算造成美元坚挺;美元坚挺又有助于军事持续胜利并反作用于美元的坚挺地位。尼克松之后,石油在世界经济中就成了保障美元坚挺的杠杆。如下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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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图呈现的原油和美国的指数变动的曲线中,我们看到几乎所有美元指数下落都是从原油价格的上升中得到补偿的。而近三十年间石油价格的峰值恰恰就出现在美元指数变动曲线的最低谷,这说明,原油价格上扬并不是国际需求的结果,而是美元的政治需要:通过石油提价造成美元的国际短缺,并由此推动美元的国际需求。似乎是美元的回光返照,2008年,当石油价格被推到接近不合常理的160美元一桶的价位时,迅速回落跌至40元/桶的价位。此后石油价位与美元指数在2008年前后形成鲜明对比:2008年前,石油价格低位运行,美元强势有力;此后,石油价格高位运行,美元疲软乏力。这说明,石油已不能成为拯救美元的工具。这是因为,要保证石油为美元托底的作用,其前提就是美国为控制世界富油区而进行的战争必须持续不断的胜利,2008年美国宣布从伊拉克、阿富汗撤军,同时也意味着石油——本质上是军事力量——为美元托底的作用失效。

石油美元的衰落直接影响到华尔街的资本财团的收益及竞争力。据报道:亚洲一度被西方投行视为可以为其手续费收入带来巨大提振的宝藏,但2016年的排行榜已经被中资投行所主导。研究机构Dealogic的数据显示,2016年中资投行已经将亚洲并购和融资交易咨询费用的60%收入囊中,这一比例也创下纪录水平。没有一家美国或欧洲投行在亚洲(不包括日本和澳大利亚的交易活动)排名榜上挤入前六。

“高盛排名的下滑也成为可以说明西方投行在亚洲市场的发展前景如何黯淡下来的知名案例。”2014年,所有在中国及亚洲新兴经济体开展业务的投行中,高盛(Goldman Sachs Group Inc., GS)排名第一,但在2016年,这家投行连前10名也进不了;与前几年相比,其在2016年前半年的亚洲收益和份额均大幅缩水。如下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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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投行主管Daniel Pinto在纽约举行的年度投资者会议上表示,2016年一季度债券和权益资本市场承销业务带来的收益下滑,可能拖累收入下滑25%。高盛分析师Richard Ramsden表示,预期华尔街第一季度资本市场整体收入同比下滑15%,为近年来最差开年。摩根大通和高盛去年分列全球收入排名第一、第二位。标普500指数今年以来累计下跌13%,道指今年以来累计下跌6%。令人担忧的是,摩根大通对石油和天然气行业的风险敞口已经高达440亿美元,近期该行屡次提高贷款损失准备金。据美国财经网,该行贷款损失准备金已经从一月的8900万美元增加至13亿美元。

与此相应,目前中资投行从西方投行手中夺取业务的势头愈发强劲,主要是因为中资投行能够为交易提供巨额贷款。

亚洲市场竞争激烈,亚洲地区每年的投行排名变化要比美国市场大得多。在美国,高盛等一些大投行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奥纬咨询(Oliver Wyman)驻新加坡的合伙人Claudio Lago de Lanzos称,全球银行业最关心的是今年来自中国客户的交易活动量,而中国客户往往会选择中资投行来进行合作。据Dealogic提供的数据,今年迄今为止,中资发行方在亚洲股票资本市场中占比高达83%,高于一年前的72%。 

显然,目前及今后相当长时期内,美国华尔街感受到了其利益在亚洲受到强有力的竞争——竞争力主要来自社会主义中国,如果联想1991年撒切尔在休斯敦的那篇讲话——那时欧洲经济面临的主要是社会主义苏联的强有力的竞争,那今后美国的对华政策走向就可知一二,改用撒切尔的话说就是:必须采取行动,削弱中国经济,用非常手段为中国“制造其内部问题”。

2.战争成了美国国家财政增长的“推土机”

2015年4月17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春季年会在华盛顿召开。二十国集团的财长和央行行长也将举行会晤。《纽约时报》发文感叹“美国的盟友都被亚投行诱惑”,称“在全球经济盛会上,美国领导地位日显衰落”,文章认为,由于美国两党长时间的内耗、奥巴马的有心无力、分裂政府的机能失效、国家缺乏充足的资源在全球部署经济力量,“美国正在从国际舞台的中心撤退”。

现在回头来看,尼克松在挽救美国的同时却又更深地伤害了美国:他使人民离劳动更远,离战场更近;为华尔街国际资本而不是为美利坚民族利益到世界各地打仗成了美国国家的“生产方式”和美国国民的“生存方式”。将国家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不放在国内产品而是放在海外石油,这等于将美国的安全基点从本土移至中东,这样,华尔街国际财团就将超负荷的国防任务强加于美利坚民族并使之自越南战争后再次透支了它的国力。2007~2009年间,美国国防支出占美国联邦财政总支出的20%左右,而同期军费支出却占国防支出的96%左右,国防支出基本没有“浪费”,都用于军费了。其间的关系是,国家财政依赖华尔街金融,华尔街金融依赖军工和能源的扩张;军工能源扩张又必须以对外战争拉动,战争胜利再反哺财政。战争成了国家财政增长的“推土机”,而成本越来越高的战争又进一步透支了国家财政并对华尔街金融产生日益严重的依赖。如此恶性循环,致使美国发生了迄今尚不见尽头的危机,而危机又恰恰以战争的失败或难以为继为先导。

帝国主义就是战争。19世纪中叶,欧洲出现经济政治危机,欧洲人来到远东,用大炮打开中国和印度市场,中国和印度的殖民化为西欧释放的巨量浮财使欧洲渡过难关并进入了所谓的“维多利亚时代”。20世纪末,苏联解体又为处于低迷的美元注入浮财,这使美国经济转入“持续高增长”的阶段。同样的道理,如果今天的美国不能找到像苏联解体那样的巨额浮财,美国从而美元的衰落是不可避免的,有可能还是很快的。恩格斯在分析古罗马衰落的原因时说:

奴隶制已不再有利,因此也就灭亡了。但是,垂死的奴隶制却留下了它那有毒的刺,即鄙视自由民的生产劳动。在这里罗马世界就陷入了绝境:奴隶制在经济上已经不可能了,而自由民的劳动却在道德上受鄙视。前者已经不能再作为社会生产的基本形式,后者是还不能成为这种形式。只有一次彻底革命才能摆脱这种绝境。

列宁说:

帝国主义就是货币资本大量积聚于少数国家,其数额,如我们看到的,分别达到1000-1500亿法郎(有价证券)。于是,以“剪息票”为生,根本不参与任何企业经营,终日游手好闲的食利者阶级,确切些说,食利者阶层,就大大地增长起来。帝国主义最重要的经济基础之一——资本输出,更加使食利者阶层完完全全脱离了生产,给那种靠剥削几个海外国家和殖民地的劳动为生的整个国家打上了寄生的烙印。

今天的美国同样陷入罗马帝国自己编织的悖论之中,即不管劳动还是不劳动,这在美国都“不再作为社会生产的基本形式”,那么,如果没有其他像苏联垮台那样的国际“浮财”挽救,美国除了革命,还会有其他出路吗?没有。稍有区别的只是,目前白宫政府急需“浮财”,而美国人民则急需革命。现在美国白宫正在与人民“赛跑”。

中美竞争的本质是制度之争

   1)“亚太再平衡”是痴人说梦

“纵观世界历史,依靠武力对外侵略扩张最终都是要失败的。这就是历史规律。”肾虚火大,是今日诊断美国病的“临床表现”。自“911”之后,战争再次成为美国白宫的选项。从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至21世纪初的阿富汗、伊拉克的所谓“反恐行动”,美国已与俄罗斯结下血仇。2011年始,美国又开始“战略东移”,要实现“亚太再平衡”,目标直指中国。2016年9月29日,美国国防部长卡特发表讲话,称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已进入了第三阶段,将继续提升和稳固美军在亚太地区的军力优势。卡特在讲话中称,美国将会把更多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派往亚太地区,包括F-35第五代战斗机、P-8型反潜侦察机和升级版的弗吉尼亚级核潜艇,并大力发展新一代战略轰炸机、无人驾驶潜水装置以及太空和网络新技术。他还说,美军掌握了一些人们料想不到的新武器,并会投放亚太地区使用。

“再平衡”?那要看在哪平衡。实施战略平衡政策要有欧洲那样的有对等实力平行存在的地缘政治环境。亚太地区与欧洲不同,在俄罗斯没有来到远东之前,中国与周边国家的不对称存在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今天若没有俄罗斯参与,千里迢迢来到远东声称要搞“再平衡”,这无异于唐·吉诃德先生挑战大风车,若不是痴人说梦,那也是天方夜谭。况且,在俄国旧恨未消的情况下,美国又与中国产生新怨,1-2=-1,这样的结果,妇孺皆知。

(2)中美竞争的本质是制度之争

生产关系严重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已是目前美国全部问题的症结,中美竞争的本质是制度之争。

中国在亚洲的市场份额的不断提升的主要原因在于中国远高于美国的实体经济和为这种经济提供支持的社会主义制度。如《美国和中国三次产业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2000~2013)》《美国和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产业构成(2000~2013)》两表所示:

图片1

图片3

我们看到,在从1990年至2013年年间,美国第一、第二产业的贡献率远低于中国,唯独第三产业在这十多年间均高出中国1倍有余。在总产值的产业构成方面,从1980年至2013年间,美国第一产业高于中国;第二产业,自1980年略高于2个百分点,但自2000年后,中国则超过美国;第三产业1980年中国高于美国近4个百分点,可自2000年后,美国则大幅超过中国近1倍。如果给美国经济开出诊断处方,那就是肾虚脾弱,身体机能处理不了过多“营养”,导致体形肥胖,身感无力。与美国比较,中国具有更强的和可持续的国际竞争力。而中国超强竞争力产生的基础就是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

在中国,有祖国的产业资金和资本隶属并服务于劳动者国家,银行在国家手中;而在美国,有祖国的工业资本隶属并服务于没有祖国的国际金融财团。20世纪初的德国经济学家鲁·希法亭在《金融资本——资本主义最新发展的研究》中说:

产业对银行的依赖,是财产关系的结果。产业资本的一个不断增长的部分不属于使用它的产业资本家了。他们只有通过代表同他们相对立的所有者银行,才能获得对资本的支配。

而21世纪初的情况则是,已不是产业资本,而是代表产业资本的国家,“只有通过代表同他们相对立的所有者银行”才能获得对国家权力的支配。在当今美国,国家权力已从产业资本家手中移至金融资本家手中了。有祖国的白宫成了没有祖国的华尔街家族手中的变幻金融戏法的工具。其随时可能被抛弃的结果可想而知。

因此,在中美这场较量中,中美之间的竞争,归根结底是制度之争,美国当前竞争力的衰落本质上还是制度竞争力的衰落。用毛泽东同志的话说就是:

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在这一方面,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

(3)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制度之于世界进步的时代意义

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制度是对21世纪世界正义与和平最大贡献,这是因为,毛泽东同志所说的“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在21世纪已不是一般的产业资本家阶级,而是金融资本家阶级。这个阶级的前身就是已存于人类早期并对人类社会具有瓦解作用的高利贷阶层(由于它不依赖实体经济,故称之为“阶层”)。如果当代中国也像苏联那样倒在金融资本的脚下,其结果必然导致帝国主义更加腐朽和反动,世界更加黑暗。早在一百多年前,约·阿·霍布森在《帝国主义》(伦敦,1902年版)一书中就中国的成败对于帝国主义时代的世界有深刻的分析,他认为中国失败的前景将是:

一旦中国受这种金融家、“投资者”及其政治方面和工商业方面的职员的经济控制,使他们能从这个世界上所知道的最大的潜在富源汲取利润,以便在欧洲消费,这套方式将会扩展到怎样巨大的程度。

到那时,西欧大部分地区的面貌和性质,都将同现在有些国家的部分地区,如英格兰南部、里夫耶拉以及意大利和瑞士那些游人最盛、富人最多的地方一样,也会有极少数从远东取得股息和年金的富豪贵族,连同一批人数稍多的家臣和商人,为数更多的家仆以及从事运输和易腐坏产品最后加工的工人。主要的骨干工业部门就会消失,而大批的食品和半成品会作为贡品由亚非两洲源源而来。

西方国家更广泛的同盟,即欧洲大国联邦向我们展示的前途就是,这个联邦不仅不会推进全世界的文明事业,反而有造成西方寄生性的巨大危险。

在这里,我们只要将引文中的“欧洲”改成“美国”,今天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制度之于世界进步的时代意义便一目了然。

4升级后的美国对华战略的可能走势

同样,在强调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制度之间的矛盾时也必须说明,当资本主义国家无法战胜社会主义国家时,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就会激化。列宁说:“资本家瓜分世界,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心肠特别狠毒,而是因为集中已经达到这样的阶段,使他们不得不走上这条获取利润的道路;而且他们是‘按资本’、‘按实力’来瓜分世界的,在商品生产和资本主义制度下也不可能有其他的瓜分方法。”斯大林曾随列宁在俄国取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建立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后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充分利用资本主义国家间的矛盾最终赢得战争胜利的大战略家,只有这样经历的人才能对资本主义战争性质有深刻的认识。1952年斯大林在《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中说:

资本主义国家之间争夺市场的斗争以及它们想把自己的竞争者淹死的愿望,在实践上是比资本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之间的矛盾更为剧烈。

斯大林解释说:“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矛盾比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更为剧烈。从理论上讲来,这当然是对的。这不仅在现时、在目前是对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也是对的。这是资本主义国家的领导者们也多少懂得的。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战终究不是从对苏联作战开始,而是从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战争开始的。”对此,斯大林解释说:“因为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战争所提出的问题,只是某些资本主义国家对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取得优势的问题,而对苏联作战所一定要提出的问题,却是资本主义本身存亡的问题。”

斯大林的判断在尼克松时期的美国外交中得到再次验证。对于今天的美国对华战略而言,在其不能通过“制造内部问题”击倒中国时,在西方内部“取得优势”应是今后美国外交的优先选择。欧洲统一进程在英国脱欧后出现的逆转,则为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罗斯福式”以及20世纪70年代“尼克松式”的外交选择提供了条件。

但出现这一前景是有前提的,这就是中国不倒——“中国不倒”的含义是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不变。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19世纪40年代,欧洲出现危机,马克思预测欧洲革命将推翻资本主义,为此写了《共产党宣言》,宣称:“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但结果是因欧洲在东方打败了中国和印度,随之而来的是这两个东方富国的财富流向并挽救了欧洲。欧洲随后便出现了所谓的“维多利亚时代”。1929年,资本主义世界出现严重经济危机,英、法、美想将西方内部由此引起的政治危机引向东方苏联。为此,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迟迟不开辟第二战场,想坐收渔利,结果是在斯大林格勒、库尔斯科战役胜利、希特勒败局已定之后,罗斯福迅速选择苏联为盟友,调头瓜分了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家产”——这是雅尔塔体系的实质。

20世纪60年代中期,美国扩大了侵越战争,国际收支进一步恶化,1968年3月爆发美元危机。在半个多月中,美国的黄金储备就流失了14亿多美元,3月14日一天当中,伦敦黄金市场的成交量达350~400吨的破纪录数字。由此迫使黄金美元转为石油美元。苏联利用这次危机与美国展开全球性的争霸,美国国力不支,这迫使尼克松放弃敌对中国的政策。1973年石油输出国组织不满西方国家支持以色列对西方采取石油禁运,1979年伊朗革命爆发,深刻地动摇了刚建立不久的石油美元的基础。此时苏联在全球范围已对美国形成相对优势,这又促使美国与中国建交,恢复全面外交关系。此后美元因中国及亚洲“四小龙”加入世界市场导致美元前所未有地大幅升值。80年代后期,美国高峰过去,至88年迅速下落,美国便推动中国内乱,在中国不成功后便转向苏联并促成苏联解体,与19世纪西方炮舰打开中国和印度的国门挽救了欧洲危机一样,20世纪末西方搞倒东欧和苏联造成大量浮财西流,美元迎来了战后第二个巅峰。2000年,普京当选俄罗斯总统,来自俄国的浮财中断,美元指数持续下跌,美国再次挥师中东,结果美国联同美元被战争拖垮,现在美国又掉头“战略东移”,要从中国打些浮财,其结果将会如何呢?结果只能与斯大林格勒战役胜利的形势相似,如果中国顶住,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就会抛弃美国向中国靠拢,那时,包括英国在内的整个欧洲就会以罗斯福之道还美国之身,对美国“请君入瓮”,在远东联手中国,在欧洲联手俄罗斯,以图重新恢复欧洲人“百年复兴”的梦想;反之,中国将再次面临新“八国联军”来中国“分羹”,世界又重新回到金融资本统治下的也许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

责任编辑:翟帅
来源: 《世界社会主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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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年03月03日 ~2017年03月04日
地点:
南锣鼓巷地铁站和张自忠地铁站之间 (确认报名后,告知具体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