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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涌:论新时代背景下的国家安全

2017-06-19 15:38:28 作者: 江涌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主权是指一个国家在其领域内拥有的最高权力,是国家独立的根本标志,也是国家利益的根本体现和可靠保证。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容侵犯,各国应该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国家安全关乎核心与重大利益,主权利益是最优先的核心利益。

江涌:论新时代背景下的国家安全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一、从主权安全到政权安全

主权是指一个国家在其领域内拥有的最高权力,是国家独立的根本标志,也是国家利益的根本体现和可靠保证。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容侵犯,各国应该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国家安全关乎核心与重大利益,主权利益是最优先的核心利益。

第二次世界大战极大地冲击了西方帝国主义阵营,动摇了殖民主义体系,国家独立、民族解放、人民革命成为时代潮流,广大亚非拉殖民地与半殖民地被压迫民族和人民,通过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解放斗争而纷纷获得独立,建立了自己的国家。这些刚刚破壳而出的新独立国家,对国家主权倍加珍视,主权安全鲜明地摆在第一位。然而,发展中国家所珍视的主权,集中于政治主权、领土主权,对于经济文化主权尚没有清晰地认知,不能正确认知当然也就谈不上恰当维护。

发展中国家的独立基本上停留或集中在政治与领土独立,当然他们似乎也最珍视政治与领土的独立,解决政治依附的问题。由于殖民主义的国际分工根深蒂固,过去长期形成的单一的、畸形的产业经济结构很难在短时间内扭转,所以还比较地甚至严重地依赖现行的国际经济秩序——实质就是国际殖民分工体系,继续充当原料产地或商品销售市场。在国际贸易中,继续与西方国家(昔日的宗主国)进行不等价交换。

另外一些获得独立的发展中国家,纷纷效仿苏联发展模式(亦说是美国—德国发展模式),通过一定的贸易与市场保护政策,扶植民族资本,发展民族产业,走进口替代的工业化道路,取得了较为明显成效,拉美、东南亚等一些国家的经济甚至有了长足发展。然而,好景不长,20世纪70年代,金融垄断资本在西方国家重新积聚力量,并率先在英美掀起一场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革命,该套理论先后被包装成“弗里德曼金马甲”与“华盛顿共识”一组政策,通过扶植(极端的如智利那样的军事政变)或培植(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留学的经济与军事人才)代理人,输送到相关发展中国家,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如此,私有化、自由化、小政府、大市场等新自由主义理念在一些发展中国家蔚然成风,新生的民族工业嫩芽很快被强大的跨国垄断资本所掐灭夭折,初步的经济独立被新的经济依附所替代。

政治独立与经济依附在发展中国家造成了社会与政治的分裂。经济依附,使得发展中国家始终直不起腰来,从经济、文化到政治、外交等,处处仰西方人鼻息。在美苏两大阵营对峙的冷战时期,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开始尝试用“和平演变”而后“颜色革命”等方法,来变更苏东国家政权,此后变本加厉地用于他们所不喜欢的发展中国家的政权,建立亲美亲西方政权,确立新殖民主义分工体系。如此,政权被由境外势力渗透的境内反对派所颠覆,从而让所谓的主权独立名存实亡。

因此,在当今的国家安全实践中,政权安全相较于主权安全更加凸显,主权安全要落实到政权安全,若是没有政权安全的有力支撑,国家主权便徒有虚名。

二、从生存安全到发展安全再到治理安全

资产阶级革命尤其是工业革命以来,国际格局出现大分化,世界历史出现大分野,西欧国家一鞭先着,耀武扬威于国际,殖民剥削与掠夺于广大亚非拉地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亚非拉殖民地与半殖民地纷纷独立,然而独立建国后,缺少发展良方,生存环境比较恶劣,一直是很多发展中国家的首要问题。

近代在西方帝国主义的侵略下,中国一步步走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走向苦难深渊。新中国建立后,国家先后遭遇西方的全面封锁、帝国主义施加的各种战争威胁、中苏关系恶化、中印对峙冲突等多方挑战多种困境,新生政权面临着极大的生存压力。解决落后挨打、生产力低下(挨饿)、敌对反动势力破坏等一系列内外压力风险,生存问题始终摆在国家安全的首要位置。正是在这一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中国才横生出“以粮为纲”、“以钢为纲”、“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治理路线。公允地说,这些后来看起来不无极端、失之偏颇的发展理念,在特定历史时期,有效维护了国家安全,巩固了共和国政权基础,同时也影响了国家的正常积累与发展,留下了一定的后遗症。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中国经济实力与综合国力取得了质的飞跃。短短几十年间,中国历经“站起来”、“富起来”的发展进程,正在迈入“强起来”的发展阶段,国家安全随之也经历了“相当危险”到“相对安全”的态势演变,避免了“被开出球籍”的危险。但是中国作为一个发展国家的基本属性没有改变,“我们既要高度关注和维护国家生存安全,又要高度关注和维护国家发展安全”。国家政权、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人民福祉、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等核心利益,直接涉及生存安全;军事安全、粮食安全、资源安全、生态安全、核安全等多个重要安全领域,直接或间接关乎着生存安全。

过去、现在和将来相当长一个时期,中国的国家安全除了维护国家政权、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人民福祉之外,更重要的是维护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发展是安全的基础,安全是发展的条件。国家只有更好更充分发展,才能有更充足的物质基础、更强大的精神力量去维护国家安全,维护世界和平,为世界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社会主义建设30年,我们成功地解决了“挨打”问题,实现站起来,立起来;第二个社会主义建设30年,我们成功地解决了“挨饿”问题,实现富起来,大起来;第三个社会主义建设30年,我们将经历由大到强的发展过程,努力解决“挨骂”问题,在全面建成小康的基础上,实现强起来,壮起来。习近平总书记曾经形象地描述中国国家安全经历几个阶段:“落后就要挨打,贫穷就要挨饿,失语就要挨骂。形象地讲,长期以来,我们党带领人民就是要不断解决‘挨打’、‘挨饿’、‘挨骂’这三大问题。经过几代人不懈奋斗,前两个问题基本得到解决,但‘挨骂’问题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争取国际话语权是我们必须解决好的一个重大问题。”

解决挨骂问题,不是一般的生存安全问题,也不是通常的发展安全问题,而应是一类新型的治理安全问题,是国家治理体系治理能力现代化所要集中应对的问题。

三、从维护安全到塑造安全

安全与发展是一对矛盾,一定时期与既定条件下,国家资源有限,过多地用于安全就会影响发展,安全与发展很多情形下难以得兼。

以美国为首西方国家主导的资本主义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充分发展自己、壮大自己,成为一个现代化强国,中华民族才能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进而才有可能确立公正公平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与发展所采取的积极进取态度不同的是,安全受底线思维的约束,通常更多地选择一种倾向保守的态度,采取守势,重在维护。

维护安全,对内,维护社会稳定,维护政治稳定,维护大局稳定,维护好过去的发展成果。对外,其一,维护世界和平。其二,维护国际秩序。坚定维护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维护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成果和战后形成的国际秩序,维护世界和平、安全、稳定;其三,维护国际战略平衡。当今世界,少数大国始终处在世界舞台的中央,大国博弈实现相互制衡,保持战略平衡,决定着世界和平、安全、稳定。

在维护安全上,可以极大化的安全政策就是积极防御。同时,安全战略上,再好的防御都不可以替代适度而有效的进攻,进攻往往是最好的防御,积极防御中的“积极”就是防御中的进攻,持久中的速决,跳出内线,转入外线。因此,在维护安全的同时要审时度势,兼顾塑造安全。塑造安全往往比维护安全更加有利有力。

塑造安全要立足“国家利益至上”。维护既得既有利益,拓展潜在利益,前提是不损害他人他国正当合法利益,实现互利共赢。国家利益拓展到哪里,安全保障(维护与塑造)工作就跟进到哪里,有时候,安全工作要做在利益拓展之前。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发展中的社会主义东方大国,中国肯定要对世界对人类有较大贡献,一方面要把中国机遇转化为世界机遇,与广大发展中国家分享中国的发展经验,提供力所能及的资助、援助与帮助;另一方面,对于频繁出现的地区与国际热点事务,如战乱、动荡、暴恐、灾害、疫情等,不能一味地采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客心态,而应在尊重联合国宪章之宗旨与原则的前提下,加强战略预置,推进建设性介入,尤其是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建设性介入,承担与中国大国身份相适应以及综合国力相匹配的国际责任。

塑造规则秩序。国家间竞争的制高点在于标准秩序的博弈。现行国际秩序是二战后美苏主导,主要几个战胜国参与而一起制定的。但是,现行的国际规则秩序,虽然也反映了包括中国在内的二战战胜国的利益,以及部分发展中国家的利益,但是更多地体现超级大国、以美国为首西方大国的利益。对中国而言,虽然仍有一些“剩余价值”,但是该秩序几十年不变,没有与时俱进地反映国际力量格局的变迁,因此改革现行国际秩序,建立国际新秩序,符合中国的战略利益。“上合组织”与“一带一路”就是以中俄为代表的新兴大国建立国际新秩序的有力尝试。

塑造于我有利的外部安全环境。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实现,有赖于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新中国建立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赢得了几十年的发展机遇,这不仅与中共第二代领导人审时度势,积极利用和平发展的世界潮流而努力地发展自己紧密相关,而且与中共第一代领导人高瞻远瞩,在周边地区“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战略决断紧密相关,与中国人民解放军能拼善战紧密相关。“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抗美援朝,是新中国的开国奠基之战,可以说是世界历史上塑造安全的典型范例。 

四、从一般安全到特殊安全

中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发展中的社会主义东方大国,中国的国家安全定位首先是大国国家安全。在当今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有且只有大国强国才能真正而鲜明地彰显自己的个性,在维护国家安全的共性一般性的同时,彰显国家安全的个性特殊性。中国的国家安全既体现一般国家安全尤其是大国国家安全的共性,又突出中国的国家安全个性。

在重视外部安全、国土安全、传统安全与自身安全的同时,还要甚至更加重视内部安全、国民安全、非传统安全与共同安全,尤其是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中国特色的大国国家安全为基本定位。

五、从局部安全到总体安全

冷战时期,美苏两大阵营对峙,国防军事安全,传统安全,成为最突出的国家安全,核恐怖悬于头顶,军备竞赛不断升级,代理人战争此起彼伏。作为新生的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国家,因为政权性质、国家属性与时代特征、国际环境,中国能够选择的其实很少,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重化工业优先发展,民众勒紧腰带,成为一种战略与策略组合的必然。后人以变化了的时空条件,变化了的国际环境,去苛求、责备前人,不能说是实事求是,事后诸葛亮、马后炮的成分更多。

上世纪70年代末与80年代初,新一轮全球化大潮开启,和平与发展成为世界潮流,传统安全褪色,非传统安全问题大量涌现,而且往往与传统安全问题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全球化中,经济自由化与社会信息化,最为显著,影响也最为深远。

总体安全是一个新概念新范畴,是对国家安全的一类新表述新透视。总体安全约略包含以下内在逻辑与主要原则:坚持底线思维,防止资源错配,出现安全短板;使国家处于总体安全状态,不能形成由经济社会政治等风险交织叠加而引发综合风险,不能发生重大、系统性风险(消极,最低目标);确保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共产党长期执政、国家长治久安(积极,最高目标)。

在治国理政实践中,要统筹好发展与安全两件大事,发展与安全有对立,也有统一,发展是安全的基础,安全是发展的条件。

与此同时,安全工作又不能计较一时一域得失,要确立底线思维,不仅要算经济账,算小账,即成本投入与收益产出;而且还要算政治账,算大账,要以政治安全为根本,要有政治意识大局意识,必须考虑党的执政安全与社会主义制度安全;更要算战略账,算长远账,算总账,处理主要矛盾问题,应对重大风险挑战,必须要有利于两个百年目标的实现,有利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宏伟目标的实现。

责任编辑:翟帅
来源: 国有资产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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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年03月03日 ~2017年03月04日
地点:
南锣鼓巷地铁站和张自忠地铁站之间 (确认报名后,告知具体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