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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恐袭:“政治正确派”和“穆斯林原罪派”都不能选

2015-11-16 13:34:05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扫描到手持设备
13日的恐怖袭击事件震惊法国及国际社会,有人将其比作法国的“911”事件。观察人士认为,发生这种事件是法国等欧洲国家面临的恐怖威胁不断积累后的一次爆发。此次事件尚有多个谜团亟待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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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日的恐怖袭击事件震惊法国及国际社会,有人将其比作法国的“911”事件。观察人士认为,发生这种事件是法国等欧洲国家面临的恐怖威胁不断积累后的一次爆发。此次事件尚有多个谜团亟待解开。

一、到底几个枪手?7个?8个?或是更多?

法国警方已经找到7名枪手的尸体,其中6人引爆自杀式炸弹背心身亡,另外一人被警察击毙。

警方目前已经确定其中一名枪手的身份,他是土生土长的法国人,现年29岁。此人拥有激进极端思想,此前在国家安全部门挂了号,列为重点监控对象。

警方眼下无法定论是否还有其他枪手活命在逃。法国媒体早先报道,有目击者看到一名身穿黑色紧身服装、个头一米八五左右的男子在一家餐馆开枪扫射后扬长而去。暂不清楚这人是否在警方圈定的7名枪手中。

法国警方的“7人说”与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说法也有数字出入。

“伊斯兰国”14日发布声明“认领”巴黎系列恐袭事件,并声称他们向巴黎多个地点派遣了8名极端武装人员,后者携带炸弹背心、机枪等武器实施了袭击。

法国警方尚未就这一数字出入作出公开解释。

二、恐袭案炸药从何而来

11月14日,法国检查官莫兰在记者会上确认前一天发生的恐怖袭击中,恐怖分子动用了炸弹背心,内填爆炸物为三过氧化三丙酮(TATP),它也被称为“撒旦之母”,因为材料容易获得,制造成本低廉,加之普通安检手段难以发现而被极端分子青睐。但据英国简氏信息集团(IHS)披露,除了TATP,季戊四醇四硝酸酯(PETN)、丁烷等原料都成为“伊斯兰国”制造恐袭的“帮凶”,尤其在中东战地,用成吨炸药武装起来的“自杀卡车”甚至成为该组织攻城略地的“急先锋”。

公开信息显示,用TATP合成的炸药并不含氮,这就能逃过大多数安检设备的探测,而且它在爆炸时并不会产生任何火焰,若在封闭空间引爆时,TATP能够迅速发生化学反应,在小范围内形成巨大气压,造成爆震效应,对无防护的人群造成巨大杀伤,其效果与军用温压弹(FAE)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据IHS恐怖信息情报中心统计,包括“伊斯兰国”在内的极端组织对TATP的运用并不“感冒”,原因是这种合成炸药性质极为活跃,稍有碰撞或温度稍高就会爆炸,多次流产的恐怖袭击就因为TAPA的“意外自爆”,例如在1995年1月,以穆拉德为首的三名“基地”组织成员就在马尼拉一幢大楼里试制TAPA炸药过程中发生爆燃,结果被菲律宾警方一举捕获,避免了更大的伤害。

当“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叙利亚展开“征服战争”后,他们更喜欢用其他化学品制造大威力爆炸物,特别是基于五吨卡车开发的车载爆炸物(VBIED)。例如,叙政府军在北部拉卡、代尔祖尔等地与“伊斯兰国”交战中,屡屡遇到驾驶“炸弹卡车”实施冲撞的“伊斯兰国”分子,一旦得手,被炸开的豁口就成为极端分子突击的重点。据专家透露,“炸弹卡车”上爆炸物一般由丁烷和PETN组成,爆炸当量可达9.5吨TNT左右,十余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物都能被爆炸冲击波轻易摧毁,同时伴随巨大的火球和爆震波,其杀伤和震撼效应不言而喻。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伊斯兰国”缴获大量正规军的武器弹药,利用TNT炸药制造爆炸物的情况也开始常见起来,因为TNT性能稳定,特别是熔点低、易加工,在简陋工厂里就可以灌装。在推特视频上显示,恐怖分子把一发152毫米口径榴弹弹壳体钻了一个孔,暴露出内装的TNT后,架在大汤锅上用水蒸汽熏蒸,TNT很快融化,恐怖分子把液态TNT从孔里倒进饭盒,制成一枚简易炸弹。可见TNT加工起来很容易。实际上,法国安全部门也担心“伊斯兰国”分子直接用军用爆炸物来制造袭击,像今年7月,法国南部马赛附近米拉马斯军事基地的一个军火库发生盗窃案,至少190根雷管、40枚手榴弹和一批塑性炸药被盗走,这批军火目前还未找到,外界担心恐怖分子会继续采取激进的爆炸袭击。

三、恐怖袭击为何瞄上法国?

观察人士认为,探究巴黎袭击事件发生的原因,既与国际恐怖势力渗透,蓄意制造事端有关,又与法国的政策及自身特点等因素有关。

长期以来,法国移民政策较宽松,但引导移民融入法国社会的政策缺失,且移民接受教育及获取工作的机会匮乏,处境依然艰辛,这导致一些移民或后代滋生反政府、反社会情绪,容易被极端势力利用。

另一方面,法国一些媒体认为,自前总统萨科齐时代以来,法国在外交上刻意强调“民主、反恐”,先后在利比亚、马里、伊拉克和叙利亚等国家动用武力,这为极端势力提供了“报复”的借口。近年来,法国本土和海外目标遭到激进极端分子袭击的事件增多。

近年来,法国议会通过《反恐怖主义法》草案,通过禁止出国等方式,防止本国公民前往中东参与恐怖活动。然而,受法国干预外部政策和极端思想影响,不少受鼓惑的法国人已经赶赴中东地区,这些人成为威胁法国及国际社会安全的不稳定因素。

据法国政府统计,截至2014年10月23日,共有1089名法国人去过或正在叙利亚和伊拉克等地,其中368人正在参战,212人返回法国,其余一些人战死。

四、恐袭事件将使西方与俄罗斯合作?

叙利亚政治分析人士14日说,巴黎恐怖袭击事件或将对叙利亚局势产生重要影响,西方与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合作也将成为可能。

分析人士认为,西方在叙利亚问题上的政策将可能发生改变,打击恐怖主义将会被提到最优先的位置。相较于打击“伊斯兰国”,改变叙利亚政治现状、促使总统巴沙尔下台将可能退居相对次要的位置。

叙利亚政治分析师卡西姆说,法国政府内部很快就会有声音要求政府暂停其改变叙政治现状的努力,转而集中精力消除恐怖主义。要让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富有成效,西方必须与俄罗斯合作,在军事上共同打击恐怖组织。

叙利亚反对派人士贾乌德说,巴黎恐怖袭击事件将会促进国际反恐联盟势力的进一步壮大,同时也会促使西方国家加速谋求叙利亚问题的政治解决方案,西方与俄罗斯有可能在叙利亚问题上达成相近的观点。

叙利亚分析人士达努姆说,法国政府肯定会加大对“伊斯兰国”的打击力度。法国政府已明确表示将会在国内外打击“伊斯兰国”势力,言下之意就是法国将会增大对“伊斯兰国”的军事压力。

他认为,要让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富有成效,法国必须改变其对叙利亚的政策,西方必须与俄罗斯合作打击恐怖组织。西方国家应认识到他们支持的部分反对派武装实际上是强硬的“圣战分子”,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恐怖主义仍将继续在全世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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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在纸条上写上祈福的话语,或是送上鲜花。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表达着对遇难者的缅怀和对恐怖分子的憎恶。

争议:“政治正确派”和“穆斯林原罪派”都不能选

巴黎恐怖袭击发生至今,整个世界仍没有从最初的震惊中挣脱出来。

年轻的艺术家带着钢琴来到恐怖袭击的剧院门口弹奏,但没什么曲子可以抚平鲜血染成的裂痕。

人们通过媒体的镜头和记者的笔追溯事发现场的情景,比如有幸存者自述,为躲过杀戮一直躺在地上装死,袭击者用脚踢他,看他是否活着,最终他安全离开剧场,只会说“我还活着,我以为我要死了”。

这些电影镜头一样的镜头反复提醒着我们恐怖分子的残忍与文明世界的脆弱。巨大的冲击仿佛在人心中掏了一个大洞,人们需要抓住各种信息来填补,除了现场细节、后续报道,人们还需要各种话语、态度乃至争论来找回身体的支撑。

法国和欧洲此时此刻是什么情景,我们只能想象,但远隔万里的中国互联网上,对恐怖袭击的关注和议论同样高涨。国人的共情心理很容易理解,因为恐怖袭击同样离我们不远。巴黎恐怖袭击发生时,地球另一边,中国新疆警方历经56天追击,对暴恐分子发动总攻,发现全部暴恐分子尸体,这一消息令人感到安慰。7·5、昆明火车站暴恐案,都是令人心悸的关键词。

与东方明珠电视塔该不该亮起红白蓝三色灯光、女明星可不可以晒娃这些无聊的争论相比,有一个议题常辩常新,那就是极端穆斯林中出现恐怖分子的深层原因何在?探寻恐怖分子出现的深层原因,是根本上消灭恐怖势力的前提条件,但这个话题难免牵涉到外界对穆斯林的态度分歧,因此辩论各方又很难心平气和。辩论和站队只有一步之遥。

简而言之,有互相对立的两种态度是最引人注目的。

A:政治正确派。

B:穆斯林原罪派。

A派这样说:“与穆斯林无关,他们是极少数派”、“伊斯兰教本质上是和平的宗教,看看教义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建立在金钱、利益、隔离和种族歧视基础上的社会,你们想要融入,我们却不给你机会”。

B派这样说:“极端派穆斯林想要把你杀死,温和派穆斯林希望极端派穆斯林把你杀死”、“西方正在经历又一次蛮族入侵。”“只有穆斯林,用烧毁人家的教堂、杀人、毁掉人家的使领馆,来捍卫他们的信仰。”

A派这样形容B派:无脑黑;宣扬仇恨;不尊重他人信仰;种族主义。

B派这样形容A派:天真的的白左、自由派、多元文化主义者;恐怖袭击后不是去抚慰受害者,而是去抚慰穆斯林,比穆斯林还急着宣称“恐怖分子不代表穆斯林”;天真地想用爱来感化邪恶的东郭先生;圣母婊。

巴黎恐怖袭击之后,B派的势头大涨。其实从欧洲向叙利亚移民开放之时,就有许多中国网友惊呼欧洲要绿化要变欧罗巴斯坦。悲哀的是,巴黎恐怖袭击中1名持叙利亚护照的恐怖分子系以难民身份入境欧洲,无疑做实了预言。

首先,我不赞同政治正确派。当杀戮发生时,带着爱和包容去自责“他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不是对他不够好”,这是过度“文明”导致的病态心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才是正道。可以反思对待移民、少数族群的政策,但绝不是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否则就会造成一种“恐怖袭击是极端势力为本族群争权益”的表面因果联系。

正如迈克尔·沃尔泽所说,用苦难和不平等来解释恐怖主义运动说不通。当代世界体系并没有那么平等,但遭受苦难的不是一个地方、一个族群,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产生了恐怖主义。这绝不是说其他的人民应该忍受不平等,而是抗争的方式绝不应包含恐怖主义这一选项。

我们也不应该假装伊斯兰极端势力跟伊斯兰没有关系。正如《大西洋月刊》刊载的那篇《ISIS到底要什么?》提过:“伊斯兰国”自认为是地地道道的伊斯兰,它最忠实的追随者所宣扬的教义,源自对伊斯兰最直接甚至是最深刻的解读……事无巨细都遵循先知默罕默德的教诲或者其实际行为。

关于ISIS是否是对伊斯兰教最直接深刻的解读,即便在宗教内部也有不同见解。但无法否定的是,包括ISIS在内的许多恐怖组织,都是伊斯兰教内部孕育的产物,以他们对教义的曲解,而制造事端,甚至绑架了整个伊斯兰。

与其空谈“无关”,不如像《经济学人》那样关心一下“,巴黎黑色星期五的恐怖袭击能否会催生马丁路德式的伊斯兰宗教改革家?”

但我同样不赞成B派极端化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主张。B派虽然在反驳A派时头头是道,他们却不敢正面提出自己的主张,因为他们也知道,假定一个十几亿人的族群整体是邪恶的会导致怎样可怖的后果。

正如恐怖主义是少数族群必须放弃的选项,种族主义也是主流族群在应对少数族群时必须放弃的选项。20世纪,人类在种族主义这个坎上栽过多大一个跟头。

根除恐怖主义毒瘤,是全世界爱好和平的政府和人民共同面对的艰难议题。我们不可能在一篇文章中给出快速见效的“解决之道”,但希望可以明确两个底线:

1、绝不能让恐怖袭击得到任何“施压”效果,不要把爱和宽容留给宣扬仇恨与不宽容的势力;

2、绝不能为了防范恐怖主义,而滑入种族主义的误区。种族主义是破坏力只会大于恐怖主义的另一个恶魔。

前路艰险,但相信人类的智慧可以在两个极端之间找到平衡点。

责任编辑:翟忙忙
来源: 海疆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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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4年12月28日 ~2014年12月28日
地点:
北京市海淀区中科资源大厦南楼4层 水木汇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