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治安水平何以好于法国

臭名昭著的巴黎治安最近再添一起名人案例。上个周末，出生在印尼的著名歌星安谷在巴黎北部的公寓失窃，家中一些价格昂贵的珠宝和古玩被盗，总价值达25万欧元。安谷是在欧美最为成功的亚洲女歌手，发行过数张英语和法语专辑，她的第一张法语专辑《以月亮之名》在欧洲的销量超过40万。

这样一名歌星所住的社区按说环境不会太差，但是照样遭遇偷盗损失，可见巴黎盗贼的猖獗程度。恰好9月23日中国召开了一次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设工作会议，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会上提到，2014年中国每百万人杀人案件数为7起，与世界上最安全国家之一的瑞士相当，比美国、法国、英国等发达国家都好。这个数据基本符合有过中法两国生活经验的人们的印象，那就是国内治安状况，确实远远好于法国。

据公安部发布的数据，今年1到3月份立案数比去年同期下降15.6%。中国的公共安全形势总体良好，对于一个有着13亿人口、地域辽阔、发展不均衡的国家，能保持社会和谐稳定大局，确实不容易。而根据身边朋友的经验，在巴黎旅游或生活遇到的治安困扰，远比北京居多。笔者曾经居住在巴黎近郊小镇圣芒代，公寓窗户下面有家咖啡馆，在我搬离后没几个月，就有人被开枪爆头。震惊世人的《查理周刊》系列枪击案中，4人遇袭身亡的犹太人超市，也离我家不过几百米之遥。而这座小镇号称巴黎郊区94省的富人区，平时算得上安静祥和，还是法国两朵花标志的明星小镇。

人们印象中富裕、文明、发达的法国，竟然治安状况沦落至此，以至于让很多慕名而来的日本人患上了一种叫“巴黎综合症”的心理疾病。因为与海明威笔下“流动的盛宴”差距实在过大。究其原因何在，这是一个复杂的话题。

自从1995年巴黎地铁遭受炸弹袭击后，法国政府就部署军队在大城市巡逻，比如巴黎圣母院、拉德芳斯商务区、巴黎北站等重要景点、交通枢纽、商业区，都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但这对巴黎治安的改善似乎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大量来自东欧的吉普赛人、来自北非和中东的移民，他们的目的并非制造恐怖袭击，而是小偷小摸，即使被受害者或者警察当场逮到也不怕。法国政府对非暴力犯罪的处罚可谓微不足道，小偷经常前脚从警察局出来，后脚立刻继续“开工”。

在法国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里固然实现了言论自由等民主制度，法国政府对社会控制的严密程度实际上远超中国政府。比如最拿手的缴税、罚款、信用制度等，法国政府追钱的本事登峰造极。巴黎等大城市更是遍布摄像头，情报部门的监听技术也是世界一流。这些不过是发达国家的正常现象，社会已经高度组织化、系统化和制度化。

一个连在地铁里卖艺都需要办理许可证的国家，想象不出还有哪些会被它疏忽或漏掉。然而一直频繁发生的枪击案，包括1月份《查理周刊》这样的血案，8月份发生的欧洲“大力士”列车枪击案等，证明这种漏洞还是存在的。据称恐怖分子买一把东欧流过来的AK47步枪也就几百欧元，其中原因就是有些人可以游离在法国政府控制的体系之外。

简而言之，法律和制度只能约束正人君子，但根本管不了不想按规矩出牌的亚文化人群。比如无政府主义者，基本是每次街头运动破坏的主力军；比如大量非法移民，连合法证件都没有，政府又如何监控；再比如穆斯林有自己的传播体系和教育体系，我有法国朋友参加过他们的礼拜时发现，很多时候充满了仇视法国的煽动话语，但法国政府并不清楚。

面对这种情况，政府加强监控，加大打击力度，本是应有之意。法国政府的苦恼在于一是财政预算不足，从1974年起政府就始终处于财政赤字状态；二是人员编制不够，甚至邀请外国警察去巴黎执勤。治安方面，法国左右两大政党为了增加还是减少警察数量早已经缠斗多年；反恐方面，法国国内安全总局官员早就算过一笔账：“一天24小时追踪1人，得需要15到20人，如果对法国境内的1000个恐怖嫌疑人进行追踪，就需要1.5万人到2万人，而法国国内安全总局只有3500到4000人。”

那依靠法国民众？这个问题似乎很难，法国历史的传统是自由引导人民推翻波旁王朝复辟，是攻占象征王权的巴士底狱，唯独没有像中国这样明确提出的人民战争路线，也没有“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革命传统，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政府无论治安还是反恐，没有“朝阳群众”的帮助，还真是缺少了一支有生力量。

当然从中国政府层面，优势当然不只是依靠群众举报，社会治安防控体系是个庞大的工程，这里就不再赘述，下面有张图可以提帮助多了解一些。或许中国的社会治安状况也仍有各种不足，但似乎可以部分解释社会治安的某些正向指标远超法国的原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