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方：中美谁会赢得网络战争

习近平作为中国国家主席首次访美之际，作为主人，美国总统奥巴马固然有一大堆事情想和他谈，例如中国股市动荡和经济放缓对美国的影响，对中国在南中国海建设岛礁和机场的担忧，中国的国家安全法对美国公司的限制等等，而最让奥巴马头疼的是如何防止来自中国的网络黑客。

据原美国国家安全局局长基思·亚历山大（Keith Alexander）估计，2012年中国网络黑客对美国造成的经济损失达到3380亿美元，并且这个数字每年都在增长。据美国媒体透露，中国网络黑客窃取了大量的机密情报，包括核电厂的设计图纸，网络公司的原代码，美国公司对华贸易谈判的基本立场等等。而最夸张的是，2014年，中国黑客据称偷走了美国联邦政府人事部2200万雇员及其家属的人事档案，而这件事直到一年后才被发现。

奥巴马急了，派他的国家安全顾问莱斯去中国，说如果不停止网络黑客，美国在习近平访美之前或期间将会宣布对中国的制裁措施，中国这才认识到美国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要动真格的了，于是派主管安全的国务委员孟建柱访美谈判，通过孟建柱的交涉，美国勉强答应习近平访美之前不宣布制裁，但习近平走后如果网络黑客继续，很有可能会宣布制裁。

事实上，美国对中国的制裁在此之前已经开始了。2014年，美国如获至宝地发现了驻扎在上海的61398部队，号称是解放军的网络黑客部队，有证据显示他们攻击了美国几个大公司的电脑系统，于是，美国司法部判定五名中国军官有罪。

美国政客纷纷叫嚣取消习近平的国事访问，如果不取消访问，也要取消国宴，而带习近平去吃麦当劳，他们还骂奥巴马对中国没有脊梁骨。

而奥巴马或其他头脑稍微清醒点的人都知道，要想解决这件事并非容易。

首先，他们担心对中国的制裁会导致中国对美国公司的反制裁，当美国司法部宣布五名中国军官有罪后，中国高调宣布了一系列对美国公司的罚款，高通公司9.75亿美元反垄断罚款，微软1.4亿美元，苹果公司1000万美元，均为偷税漏税罚款，遭罚的这些公司叫苦连天。制裁很有可能使中国的反制裁加剧，又阻止不了中国的网络黑客的进攻，到头来两头落空。

第二、用奥巴马自己的话说：网络黑客防不胜防，进攻永远比防守快，例如人事档案被窃，一年后才发现，才填补漏洞。

第三、网络黑客很难说是中国政府所为，大多数情况下，美方可以查到网络黑客来自哪个国家，但却无法认定具体是哪个人在进行网络攻击，没有证据的事情，很难去和中国政府交涉。

第四、美国也有大量的网络间谍行为，很难在道义上说服别人，在美国国会的一个听证会上，国会议员大骂中国偷走了美国的人事档案，而美国国家情报局局长詹姆斯·克莱帕（James R Clapper）则提醒这些议员说，中国的这种行为不算网络攻击，只能是网络间谍行为，而美国对中国的网络间谍行动更是家常便饭。

然而，美国仍然认为自己比中国在道德上高出一筹，因为美国没有通过网络获取经济利益，而只是为了保护美国政治和安全上的利益而偷窃，但对中国来说，很难接受美国的道德推理，偷就是偷，不管偷的是什么。

尽管奥巴马信誓旦旦地说，中国如果选择在网络问题上和美国对着干，美国终将会赢，但如上所述，要想打赢这场网络战争困难重重，美国虽然有掌控全球的军事实力，也很善于在国际事务中花言巧语地耍嘴皮子，但唯独没有能力应对向网络黑客这样的中间层面的威胁。

与此同时，中国也应该做好准备，迎接新一轮来自美国更加猛烈的网络进攻。

作者是美国爱荷华大学政治学

与国际问题研究讲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