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中国大阅兵的国内和国际意义
9月3日,中国政府首次举行纪念抗战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70周年阅兵仪式,三代领导人同台亮相,大批国外领导人以及外国军队也参加了仪式。
尽管从年初宣布阅兵开始,国际上就一直对于阅兵的目的是否是 “反日”“秀肌肉”存有质疑,国内则对于阅兵是否“劳民伤财”也有不同的声音。但从政治和外交的角度来看,此次阅兵可以说较好地实现了中国领导层的国内和国际意图,是一次成功的兼顾内外的政治和外交行动。
国内政治考虑
此次阅兵虽然从名称上(抗日和反法西斯)似乎更多是对外,但事实上阅兵的首要目的在于在国内政治上传递多重安心信号(reassuring signals)。
首先,阅兵准确无误地传递了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为核心的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信号。从目前军队反腐情况看,由于军队的特殊性质,过去一段时间里似乎成为了封闭的,相对独立的小王国。国际上则早就有过对于中国军队是否脱离了文官领导,而成为了独立的军事力量的担忧和争论。此次阅兵在军队高级将领调整和军队空前反腐之后,展示了新领导层对于军队管理领导力的信心和决心。
第二,阅兵传递了中国军事力量建设,特别是军队高级将领将朝着专业化、正规化和透明化方向发展的趋势。上一届军委的两位副主席在两年内先后因贪腐被问责,既反映了这一届中央的魄力,同时也给国民留下了不少问号。高层出现严重腐败,军队是否还有战斗力?将军升迁主要靠军事能力还是靠关系?军队改革能否推进?从不少细节上,我们可以看出此次阅兵很好地回应了这些疑问。
第一个细节是阅兵方阵都由将军领队,这是过去没有过的。阅兵开始时空中护旗方队的领队机由少将担任飞行员,各军兵种领队也都是将军亲自担任,例如空军梯队的领队是中国空军副司令员郑群良中将,他是亲自驾着作为指挥机的大型预警机受检的。这给军内和国内传递了重要信息,今后军队高级将领首先是要在自己的军兵种的业务上是专家才能胜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在说军队领导层选人是以贤选人(meritocracy)而不是依靠裙带主义(nepotism)。强化军事业务不过硬就很难有升迁机会的意识,应该会军队改革的重要内容。
第二个细节是阅兵方阵领队将军姓名公开,这也是过去没有的。每个军兵种通过主席台时领队发致礼令,该领队将军姓名被播音员公布。这是中国军队透明化的重大突破,这意味着各军种的主要将领信息公开。除了透明化以外,这种在全世界面前的公开,在网络时代的今天也是对将领们无形的压力和监督。
第三个细节是阅兵方阵领队将军、军人的军姿饱满。有的媒体曾经报道受检阅的部队将领在训练期间消瘦明显,从电视画面看受阅将领们身材都很健壮,没有看到挺着“将军肚”的将军出现。将领们的身材不是一个简单的健康问题,这反映了军队的精神面貌并对士气有很大影响。从越南自卫反击战以来,中国军队已经30多年没有实战经验了,如何在和平时期建设好军队这是巨大的挑战,这样的军事阅兵本身也是重要的准实战训练机会。
第四个细节是外军代表参加阅兵传递军队建设朝开放的方向发展。军事外交这些年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军队不是越封闭就会越发展,而是要在对外交往中取长补短。
第五个细节是检阅车使用国徽取代以往检阅车使用军车车牌,增加了庄重和严肃气氛,符合国际层级的国事活动规格。
第三,习近平的致词明确了三代领导人政策的连续性,对于稳定国内政治有意义。由于空前的反腐带来高层人事变动以及随之而来的国内政治斗争引发的各种国内外猜测,中国第三、四、五代领导人集体出席阅兵仪式,习近平在致词中重申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思想,科学发展观的指导地位,这对于稳定人心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