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全球落实减排,还需要开采北极石油吗?
近日,奥巴马政府有条件地批准了壳牌在北极海域钻井开发石油资源的计划。《纽约时报》在报道中评价称“奥巴马的能源与气候遗留问题已经走到了一个棘手的十字路口”。然而,实际情况并非人们想的那样糟糕。诚然,阿拉斯加地区生态敏感,要想在此地区进行海外石油开采并非易事,但气候问题并非美国政府此次决定的核心因素。
就联邦政府批准离岸开采石油一事,我的态度非常矛盾。北极地区非常特殊。2008年,我曾与海岸警卫队一同前往北极,见识了当地溢油应急形势之严峻。因此,反对北极近海石油开发是有其原因的。与此同时,虽然溢油现象无法根除,但只要做好防范工作,还是可以有效减少其发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联邦制度的问题(并非法律层面,而是在一个更基本的层面):华盛顿政府的立场虽然坚定,但对于阿拉斯加居民来说,还需要考虑攸关自身的经济和环境问题——因此,他们应该享有优先发言权。
要权衡利弊达成折衷并不简单。在这种复杂的情形下再去重点考虑气候变化也缺乏实证基础(这也许就是《纽约时报》没有履行其在标题里作出的承诺的原因)。的确,从全球视野来看,生产更多的石油就意味着消耗更多的石油,二氧化碳排放量继续增加,气候变化愈发极端。但通常,一个地方石油产出的增加就意味着另一个地方石油产出的减少,依靠市场和价格作用,可以有效抵消石油生产对气候的影响。
比尔·麦吉本(Bill McKibben)在《纽约时报》发表专栏文章,分析了民众的普遍看法,认为奥巴马政府不能只从石油需求单方面来解决气候问题,并谴责了奥巴马“否认气候变化”的做法。同时,比尔还引用了相关研究来支持其观点。研究表明如果在北极地区开发油气资源,北极地区的气候前景将不会乐观。没错,这是事实。同时,要实现到2050年将气候变暖的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的目标,不应该在北极任何地区开采油气资源。
但更重要的是,这份研究并未讨论如果给北极的油气开采加上重重限制的话,温室气体的排放将会面临何种前景。如果限制北极地区的油气开发,其它地区的油气生产就会增加,那么这些限制对二氧化碳净排放量的影响几乎微乎其微。
这份研究有价值之处在于它指出如果全世界都切实减少碳排放的话,石油价格就会下跌,油气公司也就不会再去开采北极地区的油气资源了。这指向了需求方面的政策,而许多人低估了这一点,他们批判阿拉斯加的决定,认为这将对气候造成不良影响。
但从理论上来说,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美国、沙特阿拉伯、俄罗斯、伊朗及其它油气生产国或地区可以联合起来共同限制石油生产。这样的话,要让美国、中国、印度以及欧洲减少碳排放就易如反掌了。
如果不从气候角度出发来考量每个决定的话,平衡好北极油气开发给当地带来的经济利益和对环境造成的影响并非易事。如果我们不能像打鼹鼠那样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有效减少碳排放的话,要想严肃对待气候变化问题就会变得非常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