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何时全面放开？一封读者来信滴着泪和痛

长期严格倡导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的计划生育政策，从表面上看，对人口急剧膨胀踩了急刹车，却引发人口再生产失衡、民生改善难以转圜等可怕后果。 杨一 澎湃资料

长期严格倡导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的计划生育政策，导致失独家庭悲剧大面积上演。从表面上看，该政策对人口急剧膨胀踩了急刹车，起到一定作用，却带有急躁性、偏激性、欠缺性、风险性。由于政策实施者不能因势利导，采取断然措施加以生育补救，导致一些家庭深陷终生绝望和痛苦折磨之中，引发人口再生产失衡、民生改善难以转圜等可怕后果。

长篇报告文学《失独：中国家庭之痛》的作者杨晓升，曾列出数据，说明失独家庭悲剧的出现，并非一家一户的问题，已经演变为社会问题。失独群体无论是数量影响，还是负面效应显现，都是中国计生工作的悲哀。本来计生工作利国利民，可由于决策有失偏颇，竟然让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变成了控制人口数量和规模增长的主打手段。

很多家庭，包括很多带头响应号召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各级干部，以及有固定工作的所谓体制内人员，纷纷只生了一个孩子。第一代独生子女父母悲壮地为计生工作“献身”，第二代、第三代独生子女父母相继跟着悲壮地“献身”，其表现真的可以说是感天动地。计生工作“天下第一难”的局面，就是这样打开的，中国急剧上升的人口数量和不断扩大的人口规模，就是这样遏制的。计生工作成就辉煌，曾被大力歌颂，岂不知这故事太苦涩，其背后有多少人在滴血流泪。

“40后”、“50后”、“60后”的独生子女父母“献身”后，几乎没有机会再获得生育，即使存在再生育的可能性，那也只能是少数人，极为特殊，寥寥无几。独生子女家庭，无疑成为一个时代的特殊群体，也无疑成为对中国实行计划生育，严格控制人口数量和规模不断增长贡献最大、牺牲最大和最能承担后果、最能担当责任的家庭。可是，有谁能为他们付出的沉重代价而最终负责和担当到底呢？一旦子女夭折、老年丧子，遭遇了灭顶之灾，真的是很孤独，很无奈，很可怜，这难那难处处难，教人情何以堪？

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项研究结果称，截至2012年，全国已有100余万个家庭失去唯一的孩子，每年新增失独家庭7.6万个；平均每天有一个班（40-50人）的学生，因意外事故而早早离开人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失独速度，什么样的失独家庭悲剧，什么样的失独后果啊？从2001年至今，杨晓升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失独家庭的关注。他在采访札记中曾写道：“一家三口的家庭，乍看是幸福而稳定的，殊不知却时刻潜藏着危机。如果这唯一的孩子突然遭遇不测，这个家庭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父母将会面临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境地？”此问振聋发聩，很现实，当猛醒。

我们承认，人口数量和规模无限增长、扩大，总不是一个好事。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地球，承载不了那么多人口，适度减少一些，还是必要的。而中国政府推行计划生育的初衷也是好的，所作出的很多努力也是积极的、可取的。如若不然，我们今天可能还在为吃饭、穿衣、住房、教育、看病、就业等问题所困。计生工作成果不能一笔抹杀掉，该肯定的，一定要肯定。不过，当走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新时代这一重要时刻来到时，对挽救失独家庭命运，特别是对避免再失独问题，还没有及时跟上，不能不说动作过缓过慢，令人心急如焚。

尽管《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第二十七条规定了“独生子女发生意外伤残、死亡，其父母不再生育和收养子女的，地方人民政府应当给予必要的帮助”，但只是就“不再生育和收养子女”而言，并没有强调有生育能力的，可以允许生育两个孩子，避免失独家庭失去一次良机。尽管近年来国家出台了针对失独家庭的帮扶政策，并逐年提升补助额度，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难除这个群体的痛苦。事实表明，任凭国家怎样发放补助、怎样优先安排保障住房、怎样照顾医疗需求、怎样提供养老服务，对于失独家庭来说，那也只是一场场安慰赛，很难填补失独家庭的情感空白。

面对失独家庭遭遇的困难，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吸取以往政策长期偏颇、不利于人口后续合理发展、不利于家庭长期发展、不利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沉痛教训，通过抓紧修订《人口与计划生育法》，尽快实行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孩子、少数民族夫妇可以生育三个孩子的政策，让中国的计生工作接地气、人性化。这要比单纯去救助、去安慰失独家庭要奏效。

我们应该认识到，失独家庭悲剧的出现，是生育政策不全面、不完善所致。如果还不能争分夺秒地调整、完善现行生育政策，为那些成千上万想要生育两个孩子的“70后”、“80后”夫妇提供再生育政策的保障，失独家庭悲剧还会接着上演。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必须要有“二孩”生育政策的跟进。否则，就不能称其为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呼吁国家有关部门迅速作出决定，回应好人民关切。

（作者系吉林省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