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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毓海:为什么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2)

2015-03-17 19:34:04 作者: 韩毓海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扫描到手持设备
本文系作者即将出版的新著《伟大也要有人懂——一起来读马克思》一书的第16章:我们对马克思谈论得太多了,而阅读得则太少了!

巴黎公社运动,是世界上第一次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革命,因为它第一次现实地说明:人们为了共同利益,自愿、自觉地组织起来,是完全可能的,也完全可行的。而从那以后,发生在俄国彼得堡、莫斯科的“十月革命”,以及发生在美国的反越战运动、黑人民权运动、西雅图反对伊拉克战争运动和“占领华尔街”运动,都是“巴黎公社运动”的继续。

社会主义运动,就是从创建社会——即劳动者自愿的组织入手的,比如说,中国革命就是从创建工会、农会、青抗会、妇救会、儿童团、识字班起步,最终把一盘散沙的中国组织起来的。如果说国家的功能是富国强兵,市场的功能是发财致富,那么社会的功能就是“谋幸福,送温暖”,就是“劳动人民自己组织起来,帮劳动人民一把”。

马克思说,人的活动绝不仅是生产与工作,人还必须有吃有喝、有住处、有病能看、能结婚繁衍后代、能休息和娱乐,能通过文化教育事业提升自己——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她)才能从事生产和工作。与前者(物质的生产)相联系,马克思把后者称为“社会再生产”。他说,“社会再生产”构成了物质生产活动的前提,因而“社会”构成了“市场”的基础,经济活动、生产活动必须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但是,资本主义的经济活动却正在破坏这个基础,“市场”正在瓦解“社会”。

在巴黎公社之前,人们只知道有国家和市场,而不知道什么是社会,也不知道社会怎样发挥其功能。即使今天,人们往往也搞不清国家、市场和社会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有些经济学家甚至荒唐地认为,只要市场就可以了,国家与社会是完全不必要的。实际上,这些人完全错了。

马克思思考的出发点是现实的人,这样的人既不是神也不是机器,而人的一生其实只有四件事:生老病死。可惜,这四件事恰恰都是市场不管的,而国家即使想管也管不过来,于是,管这四件事的,只能是社会。

为什么说市场不管这四件事呢?因为亚当·斯密早就指出:市场的主体,是指“有能力的交换者”和“有效需求者”,而老弱病残是“没有能力”的交换者,穷人不是“有效需求者”,因此,他们理应被排除在市场之外。试想,如果把教育、医疗和养老统统交给市场,那么大部分老人和孩子就惨了!因为他们是市场里“没有交换能力”的弱势。

为什么这些事也不能全靠国家呢?因为马克思说,国家本质上是强制性的力量,是暴力机器,国家只能是按照既有的等级秩序去强制性地分配资源,它几乎不可避免地会造成公共资源的分配不均、造成公共资源分配的等级化。何况国家是管内政外交等大事的,国家确实没有能力对老百姓的“小事”管得那么细。

那么,什么是公社呢?公社的本意是社区。实际上,平民(commons)这个词,跟法语中的“大多数”(communes)相同,指的都是“社区”;甚至“下议院”真正的现代译名,也应该是“社区(包括郡、自治市)议院”。因此,“巴黎公社运动”其实就是巴黎“社区运动”。而巴黎公社的开创性成就,就在于提供了一个劳动者自己组织起来管理城市公共事务的方式:即按照街道社区、行会和工会层层结合,最终建成一个高效率的城市管理网络。

社区是基层群众的自愿组织,它与国家组织是不同的,与市场组织更是不同的,这种“主动的、自愿的联合”只能采取平等的、公开讨论的方式采取行动,而它的源头就是希腊城邦议会,罗马共和制度,就是按照“城邦社区(议会)”的方式构建起来的。巴黎公社正是现代无产阶级的新罗马,公社也建立了罗马式管理公共事业的组织——人民委员会,罗马元老院由全体公民选举产生,可随时罢免,不拿薪水,而人民委员会则由劳动者选举产生,可随时罢免,只拿普通工人的工资。

人民委员会真正体现了“罗马议会”(communes)的实质,而它管理的对象,主要就是社会再生产的领域,或者说,就是孙中山所谓的“民生领域”,也就是公共产品的提供与分配:保障面包的充足,交通的畅通,公租房、幼儿园、医院的建设等等。即必须保证这些领域是非盈利的,是对所有公民平等开放的,是人人可以享受的基本人权。

美国没有社会主义吗?其实想一想林肯的名言:民治、民享、民有——这已经十分近乎“巴黎公社的原则”,而林肯说这番话的时候,恰好正是巴黎公社运动爆发的时代。但是,正像巴黎公社被残酷镇压了一样,林肯也被枪杀了。

资本主义号称富裕,但却穷得养不起“社会”,即养不起学校、幼儿园、医院和养老院。在那里,“社会”不是基础,而是负担和包袱,那个制度穷得甚至连空气都不能免费。而马克思骄傲地说:巴黎公社最大的管理成就之一,就是多年积存、遍布巴黎各个角落的垃圾,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被清理完毕,只有在公社统治那短暂时光里,巴黎才变得干净整洁、夜不闭户、大道通衢,在公社执政时期,面包的供应从未发生短缺,而原本盗匪横行的巴黎竟然没有发生一起刑事案件!无产阶级靠立足基层的群众自愿组织来随时解决一切问题,而那正是罗马传统在当代的复活——马克思骄傲地说:想知道什么是无产阶级专政吗?这就是了!

按照资本主义的方式建设城市,无非就是把金融和房地产业结合起来,把城市当作榨取剩余价值的工具,就是公共空间的私有化,就是把教育、医疗等公共事业转变为赚钱的工具。而按照社会主义或“巴黎公社的原则”建设、管理城市,则要求把教育、医疗、养老、环境、公租房等“公共事业”放在首位,起码必须保障每个公民在人生起点(教育)和终点(养老)这两个方面的机会平等和均等。资本主义发展方式虽然能在一瞬间造成许多高楼大厦(随后使地产泡沫崩溃并造成“地方债”的烂摊子),但历史证明,它在教育、医疗问题上则永远一筹莫展,两相对照,两种发展方式究竟哪一个更有优越性,就是不言而喻的。

毛泽东主席晚年,主张全党要认真学习《法兰西内战》这篇文献,并将此视为自己的一项政治交代。

毛泽东为什么要我们读《法兰西内战》?他的政治交代呢又是什么呢?

我想,他的政治交代无非是两点。

第一,他是提醒我们的党必须认识到:“社会工作”,这不仅是中国共产党的工作“长项”,而且更是中国共产党获得人民的信任与拥护的根本法宝。

而所谓社会工作,又不外乎两个方面,一个方面就是使人民自觉自愿地组织起来,这就是所谓来自人民、依靠人民的真正含义,而它的具体工作方法,也就是党的“群众路线”。而社会工作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提供公共产品、公共服务,这表现在,我们在建国之初,就致力于建立覆盖城市公费医疗制度、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普及教育,建立农村“五保制度”等等。我们党之所以得人心,原因就在于此;我们党之所以叫马克思主义政党,原因也在于此。

而这一切,都是“巴黎公社原则”在中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发展,这就是我们称之为“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东西。而毛泽东的政治交代,首先就是指:他要把这份“马克思的遗产”、社会主义遗产,郑重交到我们的手上。

第二,毛泽东通过总结中国革命与建设的历史经验教训,阐释了“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互相促进的论断。这突出地表现为他所提出的“生产关系的改革,反过来会对生产力发展起到积极促进作用”的重要思想。

毛泽东说:我们把生产关系搞好了,理顺了,生产力的发展就会上一个新台阶。因此,当着经济发展遇到瓶颈与困难的时候,完全不必惊慌失措,这时正好可以及时把工作的重心转向社会建设,转向生产关系的调整,如此去做,则会为下一步生产力的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责任编辑:齐鲁青
来源: 乌有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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