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杰：拿着人民币环游全世界

APEC峰会的热度未散，G20又扑面而来，两年之后，中国将成为G20的轮值主席国，届时会不会出现G20蓝呢？对于普通民众来说，APEC也好，G20也罢，都是高大上的国际会议，只有在电视屏幕或者网页上才能感受得到。而APEC带来的蓝天白云是每个人能够感受到的，中美签证互惠协定让有意愿或者正在出国的人们感受到了莫大的便利，如果有一天，出国的时候直接用银联卡刷人民币，就不再办个专门消费用的VISA之类的卡了。高大上的APEC或者G20带来切切实实地开放红利之后，老百姓就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到外交的魅力了。

最近一段时间来，“互联互通”、“开放型经济体系”等概念经常从中国领导人口中说出，而且是高频词汇，这说明中国政府非常重视这些事情。而对中国老百姓来说，走出国门也不是高不可攀的事情，一年处境人次超过一亿，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加，前三十年，中国拥抱全球化，靠着劳动力、资源和环境积累起来了财富，接下来的三十年是全球的中国化，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国要征服全球，而是说中国人的足迹、中国人的利益要遍布全球。中国从开放经济体系的顺从者变成开放经济的推动者、捍卫者，这种角色的巨大转变在APEC峰会上已经体现出来，相信在两年后的G20峰会上，中国老百姓的签证含金量会更高，人民币的流通区域会更广。

中国已经是全球最大的货物贸易国家，中国制造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全球消费者的习惯，也带来了莫大的福利，如果没有中国制造，美联储可能不用担心CPI会紧缩。的确，这三十年，中国商品走向世界的通道已经打开了，现在到了人员和资金要走向世界的时候了。WTO的多哈回合谈判达成了贸易便利化的共识，是要降低货物贸易的成本，减少非关税的壁垒。而资本、人员的流动则还有不少障碍和限制。“互联互通”意味着货物、资本、人员、思想的流通，需要有一个真正的开放体系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签证，其实就是人员自由流动的限制，想必很多出国的人都有感受，为了签证起早排队，还担心签证官拒签。真正开放的体系应该是免签证的，是可以有想走就走的旅行的。中美同意将旅游、商务签证有效期从一年延长到十年，一次签证可以多次往返，对于那些经常出国的人来说，这可是不小的福利，也节省了不少时间成本。美国延长签证的有效期，的确可以吸引更多的中国游客前往美国，每个中国的旅行者在美平均消费超过1万美金，到2021年赴美旅游的中国公民可能会超过700万，彼时的太平洋的确不再那么宽阔。

签证有效期延长带了了另外一个问题，移民的动力下降了，既然在这么长时间里可以多次往返，那何必要劳心劳力地等美国的绿卡呢？有些人可能为了绿卡要排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队。移民的动力，无外乎推和拉，如果往外走的人太多，那移民输出国都要自己加以限制。中国有信心了，当然可以放宽移民或者签证方面的限制，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回国就业或者创业，赴美留学的中国学生数量首次下降，也是个例证。换言之，开放体系需要实力，更需要自信。

中国发展好了，人走出去还会回来，钱也是一样，高大上的名字叫人民币国际化。金融危机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美国强大的秘密在于美元霸权。顺理成章的是，人民币变成国际货币了，中国也就有了强大的资本。要是中国也能像美国那样物美价廉，国人也就不用到美国去扫货。当然，美元霸权并不是像某些人描绘的那样，是一场阴谋，而是复杂的制度安排。只有在开放的激光机体系中，货币才会国际化。人民币正在国际化的进程之中，也是关系到中国转型能不能成功的关键因素。

在APEC峰会期间，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亚太梦的概念，核心在于亚洲需要转型，亚洲的储蓄、制造要向投资、消费、创造转型，进而言之，亚洲不能成为美元的附属区域。亚洲地区持有最多的美元外汇储备，用美元进行贸易结算，如果亚洲有美元之外的另一种货币，那美元霸权就是另一种存在状态了。在G20的首脑声明中有一条比较有意思，要建立全球基础设施中心，支持世行设立基础设施基金，这既是对中国这些年来以基建推动经济复苏的认可，同时也是对亚投行的一种回应。全球的基建投资缺口有数万亿美元，美国会像马歇尔计划那样拿出上万亿美元做贡献吗？不能，只有中国可以。

美联储结束量化宽松，美元回流美国市场，美元变得不再廉价，人民币可以补缺，这就是国际化的进程。货币互换协议、贸易结算、沪港直通等都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步骤。人民币不仅要出海，还要回流，只有当中国变成一个巨大的金融市场，人民币国际化才有了一个强大的发动机。四中全会确立了法治的主题，厘清市场与政府之间的边界，确立法治市场经济体系。华尔街之所以成为世界金融中心，根基在信誉，信誉来自法治的公信力。因此，要让人民币国际化，就必须有个法治的环境，开放与改革是相辅相成的，开放甚至是改革的动力。

中国4万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其实是人民国际化的信誉基础，这也是中国三十年发展最重大的成果，至少没有人相信，人民币会像卢布那样出现断崖式的贬值，相反，中国抛售美元，则是对美国的威胁。虽然中国不会出此两败俱伤的下策，但是美元外汇储备过大，已经成为负担，却是不争的事实。金砖银行、外汇应急安排等都是更加合理使用外汇储备的举措，更重要的是要以投资的方式让人民币走出去，亚投行、丝路基金都是可能成为重要的步骤和尝试。另外，中国签署的各种自贸区也可以推进双边货币结算，将美元这个中介和拐棍拿掉。最近一两个月，中俄贸易主要通过双边货币清算，而对华石油出口也可以以人民币支付。在人民币和卢布两种货币之间，人民币是强势货币，而卢布的币值处于不稳定状态，那人民币就可能成为交易的媒介。

人民币国际化已经到了一个关节点，在英国、欧洲大陆都设立了人民币的清算行，当人民币的清算体系建立之后，国际化的水渠就铺好了。届时，在美国设立清算机构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人民币国际化是个大战略，需要布局，也需要步骤。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人民币国际化至少带来一个好处，买东西的时候不用再进行各种汇率的换算，到时候，有些商品可以以人民币计价了，省了不少脑细胞。进而言之，人民币国际化标志着中国经济进入了新阶段：从商品的大进大出到资本的大进大出，中国从商品的枢纽变成资本的枢纽。拿着人民币就可以环游全世界，企业出口所得也是人民币，不用再拿着美元到银行换成人民币，而美元的外汇储备要交给政府来统一管理。

人民币的自由化，也会带来人民的自由。改革与开放的共同目标无外乎让人民过得更幸福，更有尊严。G20峰会的首脑声明也是这么说的。

（资料图：2013年G20峰会领导人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