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泽华：希拉里透过新书在“说”什么

透过新书，希拉里正在努力塑造自己“强硬”且“有为”的“新”形象。但实际上，在布什的“傲慢外交”和奥巴马的“消极外交”之间找到一条新的“国际主义”路线，殊非易事。

从莱温斯基案中的“大度”，到大选惜败奥巴马的“传奇”，再到担任国务卿时的“有为”，希拉里让“克林顿”一词变成了美国政坛中一棵枝繁叶茂的“常青树”。从希拉里·克林顿6月10日上市的新书——《艰难抉择》中可以看出，新的传奇很可能会续写下去。

《艰难抉择》一书详尽地叙述了希拉里政治生涯中所做出的一百多次“决断”“选择”“取舍”和“行动”。希拉里称，虽然华盛顿政坛的“圈内人”可以在字里行间搜寻线索和证据、借题发挥，但她的这本自传实为“亲民之作”，帮助感兴趣的大众了解自己所想了解的美国和世界。

但是，在首发式上，希拉里强调，（和每个普通人一样）美国未来也面临着“一系列艰难抉择”。她的工作人员则在忙着向人们散发“我为希拉里准备好了”的标识。随着新书的发行，“希拉里热”正在席卷美国。媒体普遍认为，这是希拉里正式宣布参加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前的“热身”。

新书以工作回忆录的形式写成，很好地规避了希拉里在国内政策上的“浅薄”，突出了她在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上的经验和“有为”。书中新信息不多，但有利于塑造其“新”形象的话语不少。其中，希拉里用不少的笔墨描述了她与总统奥巴马在外交政策方面的分歧，比如美国不应该与塔利班达成换俘协议，应该向叙利亚“温和”反对派提供武器装备和军事培训，等等。

希拉里还大力阐述了新总统的“美国梦”。她认为，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行为，使全球都加深了美国“软弱”的印象。无力处理此危机，是奥巴马外交政策上犯的严重错误。而且，在外交决策过程中，总统不应把难题都留给国会及反对党。希拉里在书中满怀激情地探讨了美国在一个不断变化和多极的世界中处于领导地位的重要性。她声称，如何恢复美国在全球的力量和声望，将是促使她做出参选（或不参选）决定时考虑的重要因素。

书中还用两章的篇幅回顾了希拉里在中美关系、亚洲再平衡战略等议题上同中国领导人打交道的经历和“斗争经验”，以及所做出的一些“雷厉风行”的政治决断。作为奥巴马对外战略的前主要幕僚及亚太再平衡战略的主要推手，选择此时与行政当局作出切割，不免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同时，把咄咄逼人、处处碰钉的对华战略当作津津乐道的外交经验展示于人，也不免过于天真和短视。外交政策之于总统候选人，多为锦上添花，而非根本，真正考验她的，还是她未必擅长的内政。

透过新书，希拉里正在努力塑造自己“强硬”且“有为”的“新”形象。但实际上，在布什的“傲慢外交”和奥巴马的“消极外交”之间找到一条新的“国际主义”路线，殊非易事。

当前美国外交中的问题，恰恰是希拉里言必孜孜以求的信念、价值和原则等领域。在美国当今“世界领导地位”的背后，不仅有美国的自由主义信条，还有国际社会对二战后秩序和规则的普遍认可。但是，在自身实力相对下降、大国权力格局变动的背景下，美国却在坚守第二个规则上出现了一些动摇和游移。给世界秩序造就不安定的，不是中国的崛起，而是一些国家对既定规则的彻底否定。希拉里在书中举了一些自己勇于改正错误、善于成长和改变事例，以求大众的信任和支持。

在《艰难抉择》一书中，希拉里留下了最后一次未决之“艰难抉择”，即是否参加2016年总统大选。一则给读者制造呼之欲出的悬念，二则为自己留下政治进退的空间。结局如何，仍有待后续发展。

（作者是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