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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证霖:民主悖论(修订稿)

2013-11-12 10:06:00 作者: 丁证霖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民主史证明,民主不是普世价值。民主只是私有制社会适合於调理诸利益集团冲突的政府形式。当前世界经济危机已动摇各国政治,民主也在危急中。解决危机的根本出路是所有制的改革,但似未被进入人们的意识阈。中国现不需西式民主。中国普世派是民主的教条主义。

 

李光耀一貫地不主張中國走西方民主的道路。以前,作為自由主義操守的我不認同,現在經歷滄桑,改變了自己的思想,對《世界周刊》1536期《書摘〈去問李光耀〉》一文深表贊同。因為李光耀並未展開去說"中國不會成為自由民主國家"的道理,所以我来尝试作诠释。 民主不是普世的價值,它產生於地中海周邊地區商貿和航海環境。欧洲的民主传统从何而来呢?西方,是个模糊概念。说古代,可指地中海周边地区;说近现代,可指荷兰、葡萄牙、西班牙、英、法、德、美、日等。地中海周边地区是西方文明的摇篮。西方文明极大地依赖抢掠、商贸和航海。这种求生存、谋发展的行业,决定了他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血缘、宗族关系,而是契约关系,连老婆都是契约的。契约是人口流动、民族互相渗透和商业繁忙交易中的需要,这种需要就是法律。这就是法学产生并发达于两河流域及古希腊罗马的道理。

契约文化是西方的主导的生活方式,它代表了西方文化。当然,西方文化就必然内在地包含了法治与民主。航海,需要科学与技术,故刺激了科学与技术的发展,同时又频繁地促进了文化交流。所以,商业文明孵生出德先生和赛先生。多民族的交往和頻繁的商業行為,不可能像中國的世代承襲和家族農墾社會那樣講血緣,而是陌生人之間的立契約講合同。這種契約文化就是西方民主的基礎,也是法治的傳統。即使在西方,民主也不是天經地义的政治架構,貴族民主制消亡後的漫長中世紀,就不見民主。法國大革命用鮮血換得的也只是個曲曲折折幾經反覆的集權式(中央集權)民主。欧洲君主制民主不少见。在西方,比較理想的民主在美國,但倡立憲法的先賢們根本沒能料到日後美國的疆土會擴得如此大,人口會如此多。所以,現在美國的民主也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日子並不好過。

美式民主的特点如何呢?托克维尔的名著 Democracy in America 是本好书,它告诉我们:不管你原本的贫富贵贱,在处女地上,不多的居民要共守一定的生活法则。最初的独立者订立 了法则,这个法则有欧洲的启蒙和革命的文化传承,也有当时当地的实际需要,后来它就成了宪法。它是以平等为基础的。美国建国之初,集居美东的人不安分了,一群群探险家、淘金者向西部拓边。大篷车一小队一小队地行进。处女地上没政府。大篷车队就自然地产生了集体的民主领导和管理。一个一个单位的自治立法、司法和行政。 同是征西,蒙古人有的是军国部落的野蛮,而美国人开创了平等、自治和民主的合作生活 方式。这也证明了,生活方式是宿命的。这种群体的经验,首先取决生活环境,其次是人的文化遗传,最后才是当事人们的行动。所以,政治与生活方式一样也是宿命的。凡事都是一时一地的具体情境的产物。世间只有特殊的事、物,没有普遍、常驻的事、物。世事无常,观念岂能守恒?正如慧律法师所言:观念实是工具,可利用它,但不可执著它。此说与杜威的工具论合。民主只是人群应付群体生活的一种工具而已。显然,普世说不能成立。

东方人的生活方式与西方相去甚远。亚西亚生产方式、部落游牧,要什么契约呢?所以,民主是特定环境和特定历史积累下的一种生活方式,而民主制度只是该生活方式的政治部分。东方,成就民主的社会是有的,但都是特例。特例有它的特殊的环境和历史。这也是宿命。例如,台湾,50年的日占,光复后的蒋占,台湾的中国人在找认同时,都各自把自己或划为本省人,或大陆人(外省人)。蒋家行戒严旷日持久,竟达36年左右。血腥。到了80年代末,自然淘汰的作用,国民党不得不为后事着想,双方才斗出个民主的格局,即利益平衡、权力共享、大众和平。此功的主导面在民进党,不在国民党。把此功的主要业绩归李登辉,也许比归蒋经国更合符事实。 闹来闹去,那民主究竟是什么呢?马克思谈未来社会,只是从政治经济学和历史学的角 度论证了生产方式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演绎了人的自由生活和自由发展的图像,似未论及未来社会的政府及其管理。不错,国家都消亡了,还有什么政府呢?这也许就是马克思主义与无政府主义相通之处罢?但现在国家还没消亡,还需要政府。民主是政府的一种形式。这是一种工商业者、城市居民打破农奴社会的武器,是一种资本输出的武器,是各行各业的资本集团共事订立行规的谈判桌。有关这种谈判桌的理论领军者是孟德斯鸠和洛克。

孟德斯鸠谈民主政府,主张精英政治,即资产阶级民主。这种新兴既得利益诸集团的合作有赖于契约,即法治。孟德斯鸠的法学就是讲利益共享的三权分立。这是现代的工商业的政府组织结构的技术学。 现代工商业全球化到哪里,三权分立的技术学就到哪里。但后起的、被动的准工商业或亚工商业国家,其精英之利益与他们的旧社会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遭遇到殖民化的国家,大多政府被改造为三权分立的技术学结构形式,而实际奉行的是他们传统的文化和方法。这些政府与民众一样,西装头、长衫马褂,不伦不类。这些国家无论如何为民主流血,结果都不理想。国父孙中山终向现实妥协,退而行军政和训政。宗主国,为了买办、内奸能有决策权,力挺后起国施行民主。其实,真的民主了,对宗主国有利吗?所以,宗主国只不过是用媚媚动听的民主来调包殖民地的主权。任何国家,其民主的成功与失败,并不取决于理想、思想和理论,而取决于社会现实中上上下下、前后左右诸利益群体间的博弈。从利益出发,把博弈看作一盘棋,谁下赢了这盘棋,谁就是赢家。赢家不必是民主,有可能是独裁。这符合物竞天择的公理。一根筋地吊死在民主这棵树上,那是民主教条主义的迂腐。但三权分立的技术学,毕竟是近、现代的政治技术,谁都不会将其拒之门外。但赢家在运用和操作这些技术上,那就各显神通了,这就叫“特色”。

民主教条主义,即普世派,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民主社會裡,民主不是等級的就是階級的,並非全民民主。一旦真的全民民主了,民主这个词就不必再提了。私有制里的民主,人民除了手中的那張選票外,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力(有人连权力与权利都分不清还在称民主论的老大,笑死人)能控制和監督政府,有許多各級各類的政府機構已形成了堅固的自我封閉的堡壘,從而成為民主政府名義下的官僚衙門,誰也奈何它不得。在許多情況下,大到戰爭(包括非正义戰爭)的事,小到家庭琐事,雖有會議、聽證,但決定早就擬定,根本無法改變。原因是否正如史學家和社會科學家許倬雲所指出的,西方的民主已經“僵化”了呢?民主确有滥用(如议员们的提案竞争、无事生非、小题大做等非理性决策),民主确有腐化(钱主),民主确有低效(卑斯麦、拿破崙早讥讽过),这些是民主本身的毛病,倒不可怕,可以改良。但民主已經“僵化”,会不会是说民主气数已尽呢?《经济学人》刊的权威们对2050年的预测,The World In 2050 一书(台北罗耀宗译《2050趋势巨流》2012年12月版),敢言:“忘掉民主”。《经济学人》2010年元月号有《民主之衰落——企求自由》等文章。中国的新冬烘先生应重温鲁迅的话:“生在现今的时代,捧着古书是完全没有用处的了”。用过去学的知识,或用新学的旧知识,是很难解开新事物之谜的。再则,光靠本本,而缺乏对现实社会的了解,也是很难解开新事物之谜的。要知道,老民主也许其政府还是自主的,而后来有的政府被资本集团绑架了,那它的民主就有点名存实亡了。

责任编辑:李寒秋
来源: 四月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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