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有力量的道德才是有魅力的道德

浙江省嘉兴市有一系列著名的“红船旁的道德讲堂”――从2012年7月17日嘉兴市首家道德讲堂――市交通运输局道德讲堂开讲以来，全市到目前已经形成首批26个精品示范点，130个样本示范点和1489个基层讲堂，将全市社会居民、农民、公务员、学生、企业家、企业职工、新居民等各类群体全部覆盖，2013年以来，就举力公民道德讲座3946场，受讲人数415395人次。

可谓旺矣。

2013年6月初我特地赶来参观学习。

看到上述数字，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惊叹当下的中国政府，尤其是基础组织的动员能力之强和运行效率之高，嘉兴的道德讲堂从发起到现在没1年时间，就已经拥有很成熟的讲座程序和传播内容，若能参加一次，自然受益匪浅。

说实话，在现在的年代里，纯粹跟人们讲道德，我都觉得与所谓“时代主旋律”不合拍，这个价值观的形而上与那些现实利益的形而下之间，一定有世俗人们的不屑与不解，同时，在这个年代，政府要拿出特别的费用建立新的道德传播的阵地，亦与几十年前全民和全社会曾经的“道德大流行”（比如雷锋精神普及）形成鲜明的对比，个中滋味，也让人唏嘘不已。

或者说，中国这个社会再不建立起坚强的道德构架，危矣。

比如，正在热映中的电影《中国合伙人》，这是一部被主流媒体、知识精英和普通老百姓共同接受的励志电影，它被共同接受的主要原因就是正面讴歌了以新东方集团创业团队为原型的新一代创业企业家，但我又会为全社会对这部电影无保留的接受感到深深的忧虑，电影里，几位中国创业家的早期成功里有“抄袭”美国英语老试试题的因素，电影其实并没有对这种“原罪性”的东西做出适当的批判，反倒惊叹于几位中国人可以凭此绑架被抄袭的美国人，获得在华尔街上市的资格――这其实就是势利主义的荼毒，而且，从该片的创作和接受来看，这种势利主义已经根深蒂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也有前几天，新闻里频发小学校长性侵小学女生的新闻，引起中国全社会的关注，这时候，又有一批打着人道主义、普世价值招牌的所谓网络意见领袖们借助互联网大玩所谓“校长开房找我，放过女生”的行为艺术，并刻意使之形成连锁效应。

小学校长性侵小学女生，当然是要被谴责和问责，并通过法律途径予以严惩的，其实已经有犯罪分子为此被处以极刑――但这是不是就足以提供给另一批人，用“校长开房找我”这样荒诞且与社会公道德完全相悖的方式对之进行批判，而且参与这一系列社会批判的人的领头者是公开鼓吹十元一次的鸡婆和曾经走红的日本AV女郎？

嘉兴的道德讲堂有项必修科目是关于“德”字的讲解，并仪式感地向“德”躹躬行礼，仪式感的催眠是对受众进行德操催眠必不可少的手段，但在当下，我又觉得只简简单单地挖掘出“德”字中的仁心善意，哪怕这些果真是中国古代“德”字的完全意义，也都不足够了。

比如，“德”字里的那只眼睛，它到底是在对所有人都慈眉善目，还是只对好人青眼有加，而对恶行怒目而视？

嘉兴第一医院的道德讲堂的《劝善词》告诉人们百善德为首，百德善为先，行善积德是引渡幸福的方舟，更是社会和谐的根本，许多来参加讲堂活动的医生也现身说法，反思医德，感触职行，“用道德的力量武装自己，为和谐社会的创建添砖加瓦”。但，我以为这些还不足够，只以此恐怕难人解释当年加拿大人白求恩为什么不在本国行医而要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更不能解释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白求恩只为受伤的八路军疗伤，而不去到日本鬼子的军队当军医或到国民党军队当军医？

中华人民共和国里的道德，与中华民国里的道德，以及与伪满洲国里的道德，自然就有天生的价值观差别，我们今天，在共产党文化的现实下传播道德，若只传播其善，而不传播其带着价值观的善，许多事仍然是说不通的。

这也才会有一边公开鼓吹十元一次的鸡婆和曾经走红的日本AV女郎就因一次“校长开房找我，放过女生”的行为艺术而被某些中国平面媒体捧上道德神坛的咄咄怪事，我想问这些报社里的青年家长们，你们真敢把前面这两位被你们捧为道德女神的人送到幼儿园里给自己的孩子讲经布道吗？

切！

嘉兴的道德讲堂仍然打着“红船旁”的标签，自然更与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价值观密不可分，事实可以证明，新中国60多年来，雷锋精神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不只它传布的是善，还有严明的立场与价值。我甚至觉得，在今天若只高调阔论道德里的“善”而故意回避道德里的“批判”，有意无意之间又是在撒谎，在浪费社会资源，在滑向另一种非道德。

有力量的道德，才是有魅力的道德，也是昨天、今天和明天都能够真正传播广布的有用的道德，道德的力量与魅力是呈正比的，而它的力量从哪里来呢？还是雷锋精神的那4句箴言：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的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以此，与嘉兴市的“红船旁的道德讲堂”共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