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新闻媒体应为谁服务？

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俄罗斯，利益集团始终是新闻媒体背后强大的操纵力量，他们（如美国的新能源产业集团、俄罗斯的金融工业集团等）不仅通过媒体影响选民和选举，而且影响政府的决策（尤其经济政策），新闻媒体成为各利益集团所操控的工具和代言人。而在中国，某些房地产商也曾为了自身利益，利用报纸网络等媒体“制造”新闻，传播诸如“房地产市场调控政策可能取消”、“房价会继续上涨”等虚假言论。可见，一些利益集团正在利用媒体融合技术，渗透到各种新媒体和传统媒体的新闻平台之中，使一些主观新闻变成了一种“主流新闻”。这些利益集团主要指某些倡导组织、商业机构、基金会、活动组织、非政府组织和智库等，有些跨国利益集团甚至通过与个别地方政府“合作”、为媒体提供运作资金等各种方式，来左右新闻的生产。由此，引出来新闻媒体究竟为谁服务的问题。

一般来说，新闻媒体的基本职责在于通过各种媒介（纸质、电子、网络等）集散消息，传播新闻，而事实上，发布什么样的消息言论，播报什么样的新闻事件，以及从什么样的视角报道一个事件，都不是随意的，而是必然经过某种意识形态的过滤和筛选，可以说，每一则新闻言论都蕴含着“为谁服务”的潜在指涉。是为少数利益集团服务和负责，沦为其逐名获利的工具，还是为广大民众的公共利益服务和负责，客观反映新闻事件，忠实反映社情民意，这意味着不同政治体制下新闻媒体（包括媒体人）对社会责任的不同担当，对自身品格的不同坚守。

就中国的国情和现代媒介体系而言，“为人民服务”是新闻媒体理应担当的社会责任，换言之，新闻媒体应服务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观念的培育，服务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服务于以人民的共同利益、目标和价值为中心的和谐社会的建设。只有坚持为广大民众代言的立场，新闻媒体和媒体从业者才可能获得广大民众的尊重、信赖、支持和推动；只有真正认识到人民群众的巨大力量，新闻媒体才可能真正发挥与“民间”、“草根”交流互动、接通地气、释疑解惑、凝聚力量的正能量。总体来看，中国的新闻媒体正在努力践行着这一宗旨。

自1990年代以来，中国的新闻媒体产业加速发展，已然成为了一个无时无处不在的庞大网络，与此同时，新闻媒体人的公众意识、公信力意识和职业操守也在磨砺中日趋坚定，而在这个由媒体构筑的、信息爆炸的世界中，那些与“民生”（如住房、医疗、教育等问题）息息相关的事件，获得了最大范围、最强效力的传播、接受或热议。它们不仅满足了民众了解事实真相、实现公平正义的诉求，也真正凸显出了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优越性。

随着“民生”日益成为新闻媒体关注的重要内容，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和新兴媒介的日益推广和普及，民众不再是传统纸媒主导下的被动接受者，而成为新闻事件的主动参与者和传播者。我们已经看到，越来越多的民众利用各种新媒体（如微信、微博、博客、BBS社区论坛、视频网站等）获取并分享新闻，发表自己对公共事件的看法，也有越来越多的底层弱势群体意识到网络媒体的舆论监督功能，他们借助于这些平台，或为自己遭受的不公呐喊，或公开揭露某些主流新闻媒体所未能呈现的事实真相，“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真实而鲜活的新闻事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互联网等新媒体将这些网民塑造成了“权力督察员”的角色，这对于打击贪污腐败、推动国家改革等，都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同时，我们也要看到，新媒体在传播信息的过程中存在着泥沙俱下的情况。正视存在的问题，承担起应有的社会责任，是新媒体自身发展过程中无可回避的问题。

在这里，我们说新闻媒体要“为人民服务”，并不是说就要一味地盲从和纵容民众的某些不良情绪，引导和规范的责任也是当下的新闻媒体所不可推卸的。不可否认，在任何时代、任何语境下，“民众”都是一个成分复杂的集合概念，尤其在虚拟媒介的遮掩下，其身份和意图的模糊性与多重性需要政府部门合理鉴别，其言论的情绪性与极端性更需要新闻媒体正确引导。

总之，新闻媒体既要以广大民众为服务对象，切实保障民众能够自由、平等地表露心声，又要坚决警惕和规范那些打着“人民”、“自由”旗号的“网络暴力”，从而真正坚持正义公平的价值判断，维护国家和绝大多数人民的根本利益，也只有如此，才可能避免自身蜕变为又一个“利益集团”。当新闻媒体在众声喧哗中完全发挥其去伪存真、激浊扬清的力量与职责的时候，建设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国家便成为可能。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