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福岛核事故两周年，还有31万灾民回不了家

这是3月11日的日本，2011年日本东北地区发生9级地震/海啸/福岛核电站事故后的两周年纪念日。这些天来，日本媒体忠实肃穆地播放着有关这场灾难的各种悼念活动和纪录片。这一天，因生命的逝去和财产的损失而引发的悲恸情绪变得愈发浓烈，它给这么多人的生活带来的巨大混乱被一一细数，勾起了人们的伤痛回忆。 

当天的报纸列出了大量残酷的统计数据：遇难总人数：全国15,880人（宫城县、福岛县和岩手县这三个东北沿海地区共有15,814人）；失踪和推测死亡：2994（2690）；受伤6135 （4534）；房屋完全损毁：128,931 （124,900）；房屋部分损毁：269,045 （231,573）。 

可能最让人震惊的是灾后仍然流离失所的人员数量。截至上个月，共有315,196人仍然居住在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以及收容难民的公寓和私人住宅中。 

政府迟缓的灾后恢复努力已取得了很大进展，尽管可能并不足够。批评者们对地方官员等待并依赖中央政府制订和发起重建计划而不愿自己率先行动的倾向非常关注（他们的看法正确，但还不够充分），这是几十年来日本政府低效的家长式作风与中央集权化管理留下的严重弊病。

统计数据突出显示了当前各项经济活动及民生指标与灾难发生前数小时相比所存在的巨大差距。在关键的水产品加工领域，岩手县辖区的恢复程度达到76%，宫城为65%,，福岛为72%。上述地区收获的海生植物和牡蛎按产量算，分别恢复了70%、54%和64%，若按产值算，则分别恢复了63%、62%和35%。岩手耕地的恢复率仅为15%（其中98%用于种植大米），宫城为47%（98%），而福岛则为8%（83%）。 

灾后重建令人沮丧的缓慢进展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灾难的复杂性和波及面。它包括地震和海啸直接造成的破坏（以及大量人员伤亡）——有几个小城市完全从地图上消失了；数千平方公里的农田被海水吞没；尤其糟糕的是，空气、土壤和水受到福岛核电站泄漏的放射性物质的污染。

在解决上述各项问题时，日本人典型的做法是不惜时间或代价。据朝日新闻报道，目前约有3,500位全副武装穿着防辐射连体服的人员每日在福岛核电站的废墟上忙碌着，他们的任务是开展各项必需的检测工作和建设项目，以清除当前的污染并排除进一步的威胁。这包括建造巨大的钢筋混凝土支架封住四个反应堆，继续收集被污染的瓦砾并将其装袋，每天需保证400吨地下水不断流经反应堆以保持其冷却（需要建造储水罐以储存被污染的水）。在一些农田，我们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挖土机队伍正在清除受到污染的表层土壤，这些土壤需被存放40年。 

完全披露：我怀疑这种“安抚人心的”活动旨在借助所有手段以缓解大众对核灾难的恐慌情绪，同时我也怀疑（因为这在过去一直是事实），（日本）很多技术上对污染限定的公差范围远比其他地方容许的公差要严格得多。但似乎没有政治家或官僚准备提出这样的疑问，如果他们心里藏着这种疑问的话。考虑到政治和职业上的好处，他们赞成对大规模紧急情况采取行政手段、增加全国预算用于清除污染物、对破产的东京电力实行国有化并开展宏大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以抵御未来“千年一遇的”地震和海啸。 

让公众更加不安的是，科学家们发现破坏力惊人的“311”地震引发了值得警觉的地质变化。日本周边及其下的地壳板块发生的偏移在日本有记录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在有记录的世界历史上也属最大偏移之一。东京北边的群马县在历史上从未发生过频繁或剧烈的地震。但自2011年3月11日以来，除上面提到的三个县之外，群马县也成为日本东北部地震最多发的地区之一。 

尽管存在这些难题，但日本绝大多数地区的生活看起来已回复常态，甚至好于常态。3月11日，日经225平均指数收于12,365日元，创下2008年“雷曼冲击”以来的新高点。3月10日，我所前往的名古屋市看上去和东京一样繁华热闹。 

当然，日本股市的上涨在很大程度上与日元的贬值有关（3月11日进一步贬至一美元兑96日元）。日元的贬值不仅代表了市场对“安倍经济学”的积极反应，还表明市场不认同可能长期存在的日本贸易逆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两年前基本关闭了全日本所有的核电站后，为供应热电厂所需的燃料而导致能源进口大幅增加，此前核电站供应了日本约三分之一的电力）。 

因此，2011年3月11日灾难的阴云将继续笼罩日本，尽管其东北地区伤心欲绝的老百姓和满目疮痍的景象在视野和记忆中都渐渐变得黯淡。

译 陈岳林 校 L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