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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强:对意识形态操控和群众运动的一点研究

2012-08-03 17:53:00 作者: 回强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意识形态、思想阵地、和平演变、颜色革命这些带有强烈政治色彩且蕴涵深刻的词汇经常出现在报刊杂志和网络论坛之上。不过许多挂满了鲜明政治术语的、教科书似的、模式化的、生硬的、教条的文章和言论,要么让人读来昏昏欲睡,要么被发财致富、娱乐搞笑的言论和图片所湮没,越来越难以吸引广大民众尤其是青年人的注意,而青年人历来被处心积虑搞政权颠覆的人视为是从意识形态转变到采取激进行动的急先锋。

说到意识形态和群众运动,不得不提到两本书,勒庞的《乌合之众》与霍弗的《狂热分子》。

一、言辞人的状态

霍弗在《狂热分子》中说,“一个群众运动一般都是由言辞人为前驱,由狂热者实现,再由行动人加以巩固。”这三类人在从意识形态到群众运动中有着不同的表现和作用。他写到:

“能为一个群众运动做好铺路工作的,是那些善于使用语言和文字的人;但一个群众运动要能实际诞生出来和茁壮成长,却必须借助狂热者的气质与才干;最后可以让一个群众运动获得巩固的,大半是靠务实的行动人。”

“那些好斗的言辞人会通过以下几种方式为群众运动铺平道路:一、攻击既有的信条和制度,使之威信扫地,不再受人们拥护;二、在没有信仰就不能活的群众中创造一种信仰真空,以致一个群众运动起而宣扬某种信仰时,幻灭了的群众会振臂相迎;三、为信仰提供主义与口号;四、动摇优秀者——就是没有信仰也可以活下去的人的信念,让他们在面对新狂热信仰的兴起时,没有抵抗能力——因为看不出来为任何信念与原则捐躯是有意义的,他们会不做抵抗就向新秩序投降。”

但事态的发展往往超出言辞人的设想,于是,言辞人又退缩了。霍弗写到:“等旧秩序开始瓦解,那些一直焚香祷告这一天早日来临的言辞人反而会害怕起来。乍见无政府的混乱状态,他们就会吓得不知所措。他们会忘记了自己为‘贫穷单纯民众’所说过的一切话,而跑去求助于强有力的行动人——亲王、将军、行政官、银行家、地主这一类懂得怎样应付乌合之众、怎样阻遏混乱怒潮的人。”

二、狂热者的状态

然而对狂热者来说,混乱的怒潮会让他们兴奋不已。他写到:“当旧秩序开始崩溃,他会全力搅和进来,对可憎的‘现在’施以猛烈无情的打击。他为一个世界突然走到末日而雀跃不已。让改革见鬼去吧!现存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垃圾,而改革垃圾是了无意义的。对自己一心一意制造的混乱状态,他有一个自圆其说的解释:没有破坏就不会有建设。他会把怕事的言辞人推到一边,不过还是会继续宣扬言辞人提出的主张和口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群众内心深处的渴望:渴望联合,渴望团结,渴望在一个庄严雄伟的有力整体中分解掉该死的个体。‘未来’高于一切,在运动内外迷恋‘现在’的人都合该受诅咒。”

狂热者能够聚集并释放群众运动的巨大能量,对现政权和旧秩序发起猛烈攻击,从而有利于言辞人提出的口号和信条的实现。但狂热者的狂热是一把双刃剑,既能伤敌,又会伤己。他写到:“对一个群众运动的发展来说,狂热者的危险之处在与他永远静不下来。一旦取得胜利,新秩序开始成形,狂热者就可能会成为一个乱源。没有外敌可以摧毁时,同一阵营的狂热者就会彼此为敌。”

三、行动人的状态

为了巩固群众运动取得的成果,避免过度行动伤及无辜或是产生内乱,务实的行动人就得登场了。他写到:

“行动人可以把群众运动从自取灭亡的分裂和狂热者鲁莽的行动中挽救回来。但他的出现,往往标志着一个群众运动活力期的终结。群众运动活力阶段的生命力来自对抗和彻底改革的渴望,但最后阶段关心的主要是制度化和维系业已赢得的权力。”

“随着行动人的出现,该运动生龙活虎的活力会被封存到制度化的机构里面。一个宗教运动会凝结为僧团系统和一些仪式;一个成功革命所建立的社会会让革命的心态和行事方法被取缔。一旦一个国家建立或复兴,其政府机构会让沙文主义的好斗性销声匿迹。这些机构把群众行动冻结成固定的模式。制度化集合体的成员被期望戮力同心,但他们却必然更像是松散的组合而非自发的融合。他们的团结只能来自对各制度本身的忠诚。自动自发会受到猜疑,谨守职分会被看成比热烈献身更高的价值”。

不过发起意识形态之战,并为群众运动提出教义和口号的言辞人,其命运往往是悲惨的。他写到:“真正的言辞人不会愿意长时间压抑自己的批判意识,日子一久,他无可避免会扮演起异端角色。因此,除非他能适时与操实权的行动人联合起来或早早寿终正寝,他的最后下场很可能是隐退、被放逐或遭到枪决。”

四、普通群众的状态

说过了群众运动中的上层人物,再来看看运动中绝大多数普通成员。勒庞在《乌合之众》中写到:“只要几个人聚在一起就能形成一个群体,就算他们全是博学之士,在他们的专长之外同样会表现出群体的所有特点。”,“从他们成为群体一员之日始,博学之士便和白痴一起失去了观察能力。”,“在某种暗示的影响下,他会因为难以抗拒的冲动而采取行动。思想和感情因暗示和相互传染作用而转向一个共同的方向,以及立刻把暗示的观念转化为行动的倾向。他不再是自己了,变成了一个不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玩偶。”

他们往往并不真正理解言辞人提出的教义和信条,仅凭几个能与美好未来联系在一起的口号和标语就投入到了运动中去。勒庞写到:

“一切宗教或政治信条的创立者所以能够立住脚,皆是因为他们成功地激起了群众想入非非的感情,他们使群众在崇拜和服从中,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随时准备为自己的偶像赴汤蹈火。希望感动群体的演说家,必须出言不逊,信誓旦旦。夸大其辞、言之凿凿、不断重复、绝对不以说理的方式证明任何事情,这些都是公众集会上的演说家惯用的论说技巧。”

或许那些主义和信条是否科学、合理、有效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在行动中摆脱那个让他们厌弃的、软弱无力的自我,能在运动中获得一种关怀和认可,能在运动中获得希望和激情,能在群众运动中理直气壮地做他们平日里不好意思做、不敢做的事。在群体行动中,受到感染的、往日的懦夫也是敢杀人放火的。他写到:“群众从来就没有渴望过真理,而对那些不含口味的证据,他们会拂袖而去。假如谬论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论。凡是能向他们供应幻觉的很容易成为他们的主人。凡是让他们幻灭的,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正是群体,而不是孤立的个人,会不顾一切地慷慨赴难,为一种教义或观念的凯旋提供了保证,会怀着赢得荣誉的热情赴汤蹈火。正是群体,为每一种信仰的胜利而不惜血流成河。”

有人说,很多群众运动都会把争取自由作为口号,但在一个集体中得听从指挥和命令,要遵守纪律,要尊重领袖,这些不都会对个人自由构成限制和束缚嘛。不过,就像有虔诚的宗教信仰并且经常参加宗教活动的人也会感觉自己很自由一样,那些加入到集体中的成员,因他是为了一份事业和一种希望而奋斗的时候,当他得到了集体的关怀并且和其他人一起遵守纪律、一起行动的时候,他并不会感到自己丧失了自由。有时候,太多的自由反而让人无所是从、不知所措。就像现在电视频道和电视节目已经很多,但我们打开电视时反而不知该看哪个好,经常将频道从头换到尾也找不到自己爱看的。勒庞写到:“自由对失意感的加深作用不亚于舒缓作用。选择的自由让个人得把失败的责任一起扛。自由鼓励多种多样的尝试,也不可避免会带来多种多样的失败与失意感。除非一个人善于用脑子,否则自由就会成为他一种讨厌的负担。自我若软弱无力,再多的自由又有何用?”

责任编辑:宋歌
来源: 四月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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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8日 ~2014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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