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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旭峰:世界经济“3.5速复苏”的梦境与现实

2013-05-20 10:05:20 作者: 蒋旭峰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3.5速复苏”背后存在发达国家公共财政状况恶化、央行独立性堪忧等风险,德国、法国等经济体增长乏力,一些重要经济体结构改革的惰性正在显现,在流动性泛滥的背景下,新的系统性风险正在累积,可谓是新老风险并存。

若说一年前的世界经济呈现“双速复苏”局面,那么在近期举行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春季会议上,使用频率最高的用词则是“三速复苏”或是“3.5速复苏”。

但是,“3.5速复苏”背后存在发达国家公共财政状况恶化、央行独立性堪忧等风险,德国、法国等经济体增长乏力,一些重要经济体结构改革的惰性正在显现,在流动性泛滥的背景下,新的系统性风险正在累积,可谓是新老风险并存。正如IMF总裁拉加德评价的那样,“三速复苏”并非一种最健康的状态,要实现世界经济“全速复苏”并非易事。

美国露“春芽”

IMF首席经济学家布朗夏尔认为,美国的经济增长优于其他发达经济体的分化现象是当前世界经济的一大重要特征。IMF在最新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预测,如果美国国会在5月能顺利上调债务上限,同时当前正在进行的每年裁减政府约1000亿美元开支的“自动减赤机制””在2013财年结束时被更缓和的措施取代,美国经济今明两年将分别实现1.9%和3%的增长,美国将成为发达国家中的“春芽”。

IMF对美国经济持乐观态度的主要理由是美国楼市的复苏和居民需求的回暖。如果说美国总统奥巴马为了得到国会批准财政刺激计划而预测美国经济走势黯淡显得过于悲观的话,IMF的预测显得有些过分乐观。

在住宅房地产市场上,美国商务部的最新数据显示,占美国住宅楼市销售比重约两成的新房在今年3月迎来了开工量的5年新高,自从2008年夏季以来首次超过按年率计算100万套的关口。美国全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的数据显示,美国住宅楼市销售主力的旧房销售按年率计算在今年2月达到498万套,为连续第20个月同比上升。

然而,更能反映实体经济走势的商业地产复苏则显然比住宅楼市复苏慢半拍,这种温差表明美国实体经济要迎来井喷尚需时日。美国知名地产研究机构雷斯公司(Reis Inc.)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今年一季度美国全国的办公楼空置率为17%,环比下降0.1个百分点,但仍大幅高于金融危机前2007年12.5的水平。由于美国企业主对办公楼的需求并不强劲,今年第一季度美国办公楼的年平均租赁价格为每平方英尺28.66美元,尚不及2008年的水平。业内人士认为,如果美国经济要延续当前的慢速复苏,美国办公楼空置率要降低至金融危机前的水平,可能还需等上漫长的5年光景。

居民消费占美国经济活动总量的七成,是美国经济增长的绝对主力。诚然,纽约股市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创出历史新高,在股市和住宅楼市传来好消息后,美国居民的资产负债表较危机前已有所修复。美联储的数据显示,2012年第四季度,美国家庭资产净额连续第二个季度环比增长,增至66.1万亿美元,较2008年的水平增长23%。但是,在这一轮债务驱动型的经济泡沫破灭后,美国民众至今仍有“惜金”的迹象,减少信用卡使用和房贷成为家庭新的财政纪律,美联储的数据同样显示,在2012年第四季度,美国居民的信用卡欠款余额较2008年减少6.3%,家庭房贷余额较2008年减少10.4%。换而言之,在美联储频繁开闸放水之后,美国股市和住宅楼市创造的财富效应未能转化成为美国民众像危机前那样敢于借贷消费的胆量,量入为出成为很多美国家庭信奉的守则。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利茨在春季会议期间告诉记者,美国目前最需要的还是精心设计的财政刺激政策和中长期经济增长战略。目前缺乏财政刺激政策的美国经济在2011年和2012年都未达到约3%的潜在增长水平,除非2014年末的中期选举能够改变“财政鹰派”共和党执掌国会众议院的局面,否则美国联邦政府的财政轨迹难以扭转当前“砍”字当头、不思长远的大格局。

日本惹争议

在“安倍经济学”给日本经济“灌糖浆”之后,日本经济的增长预期成为介于美国和欧元区之间的“0.5速”,IMF预测日本经济在今明两年的增幅分别为1.6%和1.4%,较IMF在今年1月份的预期分别大幅上调0.4和0.7个百分点,IMF在最新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用“政策驱动型”来形容日本经济的增长现状。

在“安倍经济学”出台后,追问“日本央行独立性是否还存在”的声音在春季会议期间回荡在每个研讨会议厅和新闻发布厅。日本财务大臣麻生太郎利用在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C)发表演讲的机会为“安倍经济学”辩护,他称日本政府的初衷是希望通过采用激进政策改变民众对于日本经济长期陷入通缩的预期和心态,重振日本经济实力。

麻生太郎指出,“安倍经济学”包括“三个火箭炮”,一是宽松货币政策,二是财政刺激政策,三是包括《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放松管制和促进创新等在内的一揽子增长战略,以此来刺激国内需求和摆脱通缩;考虑到日本政府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已超过200%,日本政府将实行审慎的财政政策,日本政府计划到2015财年将基本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降至2010财年水平的一半,到2020财年实现基本财政盈余。

对于“安倍经济学”,尤其是日本央行大胆推行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并将通胀目标区间从1%提高到2%,学界目前没有定论,但是对货币政策的边界和利弊的讨论则白热化。

第一种是主战派。美国著名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亚当·波森等专家告诉记者,通缩是日本经济的巨大隐患,着眼于打消通缩和刺激国内经济需求的日本央行货币政策无可厚非,问题的主要方面并非量化宽松的副作用,而是经济负增长的危害。布朗夏尔认为,货币政策手段是日本为数不多的政策选择,日本央行的激进做法值得肯定。斯蒂格利茨认为,安倍政府正在做很多经济学家一直建议美国和欧洲所做的事:包括货币、财政和结构政策在内的全面经济计划,“一支箭易折,三支箭不可折”。

第二种是批评派。艾伦·梅尔策等美国知名经济学家认为,日本和美国经济当前都不缺乏流动性,但货币当局的量化宽松正在扭曲市场机制,造成资产价格泡沫,量化宽松政策释放的流动性中有很多进入资本市场,另有相当大比例的资金在各家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趴着”,对实体经济复苏没有提供太大帮助;由于资本的逐利性,这将造成热钱流动和汇率波动等负面溢出影响。美国财政部在最新发布的半年度汇率报告中警告日本不要进行日元”竞争性贬值“。此外,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引发股市大涨和物价、消费税率上涨的背景下,富有的日本投资人士将是最大受益者,而普通民众可能将继续经历收入增长停滞,尽管经济增速可能上升,但社会贫富差距将进一步拉大,这一点已经在美国得到充分证明,或将在日本再度得以印证。

日本央行能否借超宽松货币政策实现刺激通胀及恢复经济增长的目标还存在不确定性,也难以从根本上解决日本存在的人口老龄化、竞争力下降等结构性问题。不过,在短短一年内,美日两大央行分别将通胀利率区间的锁定在2%,2%的通胀目标成为各大央行主流接受的通胀目标区间,货币政策似乎有“锚”,但IMF的研究发现,近几十年来,发达国家通胀水平对周期性失业变化的敏感程度在减弱,也即菲利普斯曲线正在变得平缓,因而量化宽松这种非传统货币政策工具的危害未必会通过传统的通胀渠道得以体现,但并不排除这种危害会通过资产泡沫等途径显现。

此外,各大央行都以各自国会或议会授权为由,在货币币值上竞争最低点,无论麻生太郎等人如何辩护,在资本无国界的当前,日本等国央行的效应也是全球性的。以日本为代表的金融、贸易政策制定以本国利益出发造成的全球“碎片化”迹象明显。前世行行长佐利克就认为,IMF和世贸组织都要在防范货币竞争性贬值和防止贸易保护方面吹响更嘹亮的号角声。

责任编辑:魅影
来源: 环球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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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4年12月28日 ~2014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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